“民女云姝,见过殿下。”她双手放至腰间,行了一个吉祥礼。
“姜小姐不必多礼,请坐。”他搁下笔,将墨迹未干的宣纸放到一边,抬眸看了她手中的匣子,唇角含笑,显然昨日的事情对他已经没了影响,“姜小姐寻本宫有事?”
“昨日要不是殿下相助,恐怕云姝还进不了柳夫人的院子。”她开门见山,坐到他对面,然后将匣子放到石桌上,再缓缓推到他面前,“这是云姝送给殿下的谢礼。”
东楼池月放下挽起的衣袖,头也未抬,“不过举手之劳,姜小姐客气了。”
“殿下莫不是嫌弃云姝送的礼薄?”她莞尔一笑,看着匣子道,“我知道殿下并非一个俗人,所以我送的这份礼,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殿下不妨看看再说?”
他见她笑容自信,心意又诚,也不再拒绝,便看了一眼青案。
青案走过来,替他打开匣子,只见一块红布中间竟然摆放了一根金丝,他抬头看向姜云姝,“这”
姜云姝笑着解释,“这是我昨夜在主持伤口上取得的。”
东楼池月双眸一紧,认真打量起这根金丝,继而看向青案,“立刻派人调查使用此金丝的刺客。”
“是!”青案收起匣子,看向姜云姝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姜小姐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主持大师忽然遇刺,一时之间无迹可寻,眼下就有方向了。”
“能帮到殿下,云姝也深感荣幸。”她转向东楼池月,杏眸一弯。
东楼池月似被这笑容感染,薄唇微扬,“姜小姐客气了。”
“殿下还有要事,云姝就不打扰了,云姝先行告辞。”她站起身,朝他行完礼,便匆匆忙忙地转身离开了。
东楼池月收回目光,五指收拢,脸上的笑意也无,浑身冒出一股冷意,“没想到他们人在京城,手却伸到了本宫身边,实在是好本事。”
“既然他们耐不住动了手,那属下就让这双手又去无回,好叫他们知道,手伸太长,是会付出惨痛的代价。”青案依旧一副清润温和的神态。
“去吧。”东楼池月抬头,罢了罢手。
中午,吃过午饭以后,姜云姝一家便坐着马车,准备打道回府了。
和来时一样,还是一位僧人相送。
只是这次听说她们要走,柳夫人夫妇特地让俞婆婆过来送一程。
此时已经到了山脚,姜云姝劝她留步,“柳夫人身子虚脱,需要个得力的人伺候,婆婆您回吧。”
“不碍事,老爷已经带着下人过来了,那边人手都够。”她将手里的小匣子递给姜云姝,“这是老爷命我给姜小姐的诊金,还请姜小姐收下。”
“我又不是以此为生的大夫,这诊金我不能收!”姜云姝推还给她。
她哈哈一笑,亲热地拍了拍姜云姝的手背,“傻孩子啊,我们都是后宅里头的女人,岂会不知道寄人篱下的日子是怎样的?这些钱啊,你就别客气了,赶紧收下吧,免得我回去交不了差,还得受一顿罚!”
姜云姝无奈,哭笑不得,“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才对嘛!”俞婆婆完成了任务,又对白倾柔和姜云爱客套了几句,“你们都是夫人和少爷的救命恩人,咱们住得不远,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府上找我们老爷夫人,我这就告辞了!”
“您慢些走。”白倾柔体贴地扶了她一把,她笑着罢了罢手,这才又返身回去了。
姜云姝便将匣子交给了白倾柔,“娘,你们先上马车,女儿还有点事想同小师傅聊几句。”
“你快点。”白倾柔叮嘱道。
姜云姝颔首,然后转向僧人,“师傅,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僧人抬手。
二人走到一处僻静地,姜云姝也不拐弯抹角,态度诚恳,“师傅,昨日傍晚,我在香房的竹林前遇见了一位僧人,他身穿黑色袈裟,与我有缘,便点拨了我几句。师傅可知晓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