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诸位都思乡心切，便回吧，大将军会在途中迎接。”话依旧很简单，但他也罕见的露出了些情绪，带些不舍，还有坦然。

他这一晚上想了很久，逼迫他其实也不能算逼迫，只是为了众多将士们的生存和暗卫，不得不回云南，水土不服是很严重的，这莫景渊知道。

然而这不是他，莫景渊自己放弃救出曲笙的理由，在以往的了解里她不是个一般女子，想法上常常有些新奇之处，但这样的危急时刻，莫景渊却不知道曲笙会怎么样。

越是不知道越是担心，到最后他一定会无心处理军队的事务，还不如趁早，也趁安全就班师回朝，也免得云梦诸多压力，他已然知道了一切不好的消息，但依旧不能不气定神闲。

但此刻莫景渊没露出什么不该有的神色，只是挥手作别，把所有人所有想说的话都逼迫他们咽在肚子里，一言不发的，频频回首的离开。

算是报复吗，算吧，至少大部队的面孔模糊了走远了之后，莫景渊的嘴角是快意的，颇有种无债一身轻的感觉。

身边的随从是跟他许久的，此刻也看不出他的目的，这么做马上就让自己孤立无援了起来，之前他还以为王上会召集一部分军队，如那日夜里一样强闯宫城，然而没有，一切都顺理成章，很是顺应除了莫景渊之外的人心思。

“王上，您真要一人前往、”他实在是看不明白了，这是为何，难不成是要殉情不成？可莫景渊明明知道曲笙是无事的。

“你觉得他们能不能安全回云梦？”莫景渊饶有趣味的看着夕阳下渐渐远去的队伍，以己度人，他感觉到了多少有些隐隐作祟的不安，这种不安不因为离家渐渐近了而消失，反而在这一路上会越发严重。

到最后，谁知道结果呢，不等随从回答，莫景渊自己先笑了笑，“我看未必。”

他转身，准备牵自己的马，但看见的是空空如也，看来还真是什么都不给自己留，“去京城。”

那就只能再做一段时日的异乡人了，莫景渊神色淡然，很快就收拾好了方才在随从看来颇有些诡异的神色。

离这一日结束还有为数不多的几个时辰，但现在莫景渊在刚刚打理好的酒楼住下了，看起来还是要长住。

随从不说什么，只是尽心尽力的安排好一切，莫景渊擦剑也擦的差不多了，一个转头的功夫，随从在窗前就看不见莫景渊的身影了。

回到前一日，莫景渊什么有用的都没做就走了，那时候暗卫们真正纠结的是要不要留下莫景渊渐渐远去的背影，和要不要逼他如昨日一样留下保命之物的抉择，为首那人眯着眼睛看了莫景渊的背影许久，终于笑了笑，“罢了，当他是个过客。”

但紧接着他意识到什么，迅速转头看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曲笙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