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区的洪记烧鸡店出的烧鸡是真正的外焦里嫩,咬上一口回味无穷。
人们对于老板洪仁义所知不多,只知道老头儿是个外地人,六十多岁的人了,还孑然一身,真正的老光棍一个。
老头儿有个怪癖,每天雷打不动只做十七只烧鸡,多一只都不做。
曾经有人为了求一只烧鸡,把价格从八十涨到了两百,但老头儿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一句话,“今天已经卖够十七只,要买明天再来。”
周围的人便猜测,老头不缺钱。
洪仁义平时不大爱说话,最大的爱好便是往店门口的老树下一躺,悠哉悠哉。
今天也不例外,十七只烧鸡只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就全部卖完,老头儿正躺在躺椅上眯着眼睛听京戏,忽然发现自巷口远远地走过来一个年轻人。
起先老头儿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也没太在意,但随着那年轻人越走越近,洪仁义忽然感到寒毛直竖。
他坐起身,仔细地盯着来人看了半天,脸色瞬间变了。
像是见了鬼一样,猛地跳了起来,一把扔掉手里的折扇,以他这个年龄绝不相衬的敏捷头也不回地向着另外一边狂奔。
眼看快要到巷口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出现了,挡住了去路,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好久不见了,老洪。”
洪仁义妈呀地叫了一声,转身又往回跑,可没跑几步就停下了,那年轻人就站在离他不过十步的距离上,冷冷地说道:“洪十七,还记不记得我爹为什么给你取名叫仁义?”
老洪彻底崩溃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年轻人的面前,哆嗦的不成样子,“少爷,老爷的意思是让我做人不可忘本,始终要有颗仁义的心。”
年轻人又问:“你以前好赌,我爹是怎么做的?”
洪仁义举起了右手,“老爷为了让我戒赌,切了我的一根手指。他还对我说,人千万不能贪心,贪心就是诛心。”
“我被赶出陈家之后,开了这家烧鸡店。每天只卖十七只烧鸡,连一只都不敢多卖,因为老爷曾经说过,卖十七只刚好够我生活,多了又要拿去赌。”
老头儿说着重重的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有些哽咽,“少爷,我洪十七不是忘本的人,陈家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老爷说过的话,我一辈子也不敢忘!”
陈天奇这才略感满意地点了点头,“起来吧。”
江云豹走了过来,一把把洪仁义从地上拉了起来,笑着骂道:“你他娘的,越老越没出息,看见少爷,你跑什么?”
洪仁义依旧有些畏缩,“我以为你们是来杀我的。”
“放屁!”江云豹瞪起了眼睛,“少爷像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吗?”
洪仁义低下了头,嗫嚅道:“我错了,少爷。”
陈天奇哼了一声,“要是你死了,能换回我爹,你早就是个死人了。”
老洪这才心里平静了一些,赶忙把陈天奇让回了烧鸡店,江云豹却不肯进去,直挺挺地守在门外。
“老洪,我问你一件事。”陈天奇淡淡地说道。
洪仁义恭恭敬敬地站在陈天奇的面前,微微弓着身子道:“少爷请讲。”千千吧77x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