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问所的官员们已经知道了这个情况,正准备去大营请安,看副使大人亲自登门,以为来兴师问罪,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鲁坐在大堂上,说:“你们不要害怕,我老人家今天登门,确实冒昧了,还请各位见谅。事情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我想听一下你们本地人的见解。都起来说话,我老人家最看不了别人跪着。”
这些官员们站了起来,用异样的眼神看了陈鲁一眼,又互相看了一眼,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官员。
理问官说话了:“回天使话,卑职也觉得蹊跷。开始只是以为普通病症,后来听说这个病不是传染病,不知道为什么传上这么多马。现在军马、民马倒下了三百多匹。
“大人可能听说了,我们这里人,大多数都是吃马这碗饭的。一下子遭了灾,外地老客不会再来了。”
陈鲁打断他的话,把阿默师徒的事说了一遍,理问怔了一下,说:“这就像天使大人一样,他们府上肯定也有马染病,把人抢走了也正常。”
哈三不耐烦地说:“抢医生也正常?有威胁家属不准报官的吗?有威胁其他徒弟不准再给马治病的吗?有蒙着脸去请医生的吗?糊涂东西!”
问题一个比一个严重,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语气越来越强烈。显然理问官被问住了。
他忽然明白了,原来这些汉人在怀疑理问所在做文章,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说:“天使大人,卑职一定派人捉拿,但是可以对长生天发誓,如果我们和这件事有牵连,死后不得超生。”
陈鲁说:“起来,刚刚说了,看不得人跪着,你怎么又跪了,没有人怀疑你们。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情况,是想向你们请教。”
理问站了起来,大冬天额头上全是汗珠子,说:“卑职马上派人去查,未正时分去大营禀报。”
哈三不客气地说:“不要再派人了,你亲自去查,多注意一些流寇或占山为王的。”
陈鲁看也问不出什么,带队出城了。走到城门外,吩咐哈三留下一哨,扮成当地人,鲁哈图和他们一起,兼做翻译,尤其注意各处兽医的情况,让韩六儿再去请其他兽医,自己率领众人回到大营。
问答来报,出去买药的士兵把方圆几十里的药铺都问遍了,哪里也买不到方子上的药。
陈鲁彻底明白了。中招了。
大家只能干瞪眼,束手无策,李达干脆放弃了,他把陈鲁叫去,和李先三人商量,李达的意思,派人去卫司求援,暂借一百匹战马,回来时再还给他们。
几个人沉思一会儿,李先说话了:“中使大人,下官以为不妥。卫司离这里近百里,来去就得三天,何况即使借来战马,未必就不病倒。一旦再有染病的,岂不又多了一些累赘!”
李达和陈鲁都无语了。过了一刻钟,陈鲁说:“大人,现在看来,只好分两批走了。两位大人带着辎重和骆驼队先走,我子诚留下来医马,马好后,我们都是骑兵,轻装简从,很快就追上大人。”
李达点点头,突然又问了一句:“如果医不好怎么办?”
陈鲁坚定地说:“不可能,我老人家从来不认命,有什么医不好的?中使大人还不相信我子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