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寿攥了攥拳，有些不忍地说道：“你忘记二楼是什么样的所在。她的人生……你难道还要……那终归只是一场梦。”

袁黎华这才突然想起二楼是欲望之楼，她也终于明白了田间和闫寿的善意。还有什么比明知道一切只是幻境，却要给与最悲惨的命运以希望更残忍的呢？她疲惫地闭了一下眼，点点头。

袁黎华睁开眼看向小丫，她捕捉到小丫眼底那一丝小小地失望。这一丝失望源于刚刚获得了‘家人’般的认同，却又不被信任的失落。

她知道她误会，她用尽全力让自己微笑，温柔地说道：“小丫，姐姐忘记田哥哥在上面做菜，油烟有些大。姐姐陪小丫在下面吃好吗？”

小丫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即便她仅仅只有十二岁。她发现了她发现自己的失望，她仰起头，脸上挂起最灿烂的微笑，努力地、使劲地、有些稚嫩地点点头。

袁黎华撇过头，伸手撩了一下刘海，顺势擦过了眼角。她牵着小丫来到了靠窗的一处餐桌，两人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闫寿紧跟着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菜单，他将菜单摆在小丫的面前，说道：“小丫，看看想吃什么？这是闫哥哥我特地为你准备的菜单。”

这的确是，又岂止是一份特地准备的菜单。每一道菜，都能立体地呈现在菜单上，连香气和味道都可以体验到。如果不说这是一本菜单，小丫都以为翻开的每一页都是一道真实的菜肴。

这本菜单并不厚，但小丫却发现自己怎么翻都翻不完。看了十几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舔了舔嘴唇，这里的每一道菜她都想吃。

闫寿双手背在身后，半弓着身子微笑地说道：“你慢慢看！我去给你冲一杯红糖水。刚洗过热水澡，适当补充点糖分比较好！”

小丫抿了抿嘴，看了一眼袁黎华，小心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闫寿的建议。

闫寿返回吧台准备红糖水，袁黎华往前坐了坐，对小丫说道：“小丫，想吃什么尽管点。都想吃也没关系，你田哥哥都可以做给你吃的。”

小丫忽然低下了头，想了想再次翻开了一页，她终于看到了自己最想吃的东西，一碗疙瘩汤。一碗不过是用面疙瘩、鸡蛋、番茄，辅以葱花、姜丝，点了一地香油的普通的疙瘩汤。

袁黎华抽了一下鼻子，微笑着说道：“小丫，这是你最想吃的吗？”

小丫指着这碗疙瘩汤，猛烈地点点头。

“好！姐姐这就去给你端！”说着，袁黎华就要起身。

田间的声音忽然从二楼传了过来。

“既然说好了是我做给小丫吃，就由我亲自做一碗疙瘩汤吧！”

袁黎华迟疑了一下，望着二楼的入口问道：“田兄真有把握做的会是那一碗疙瘩汤吗？”

“你放心！我做的，只会是那一碗疙瘩汤。”

袁黎华重新坐了下来，对小丫说道：“小丫等一下，田哥哥一会就会把疙瘩汤做好端下来。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小丫想了想，抿了抿嘴，将菜单合上，往前推了推，摇了摇头。

袁黎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对小丫说道：“小丫等一下，姐姐去看看闫哥哥的红糖水弄好了没。”

她起身往吧台走去，差点撞上了送红糖水的闫寿。她小声地说道：“你帮我陪小丫一会，我上去看看田兄的疙瘩汤做好了没。”

就算是神，不过说话的功夫，疙瘩汤又如何会做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