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书“嗯”了一声,先用药草替他消毒,而后从荷包中摸出一瓶淡黄色的瓷瓶,道:“自己抹还是我帮你?”
楚衣自是不敢劳烦未来王妃。
程静书料到这个答案,故意逗他:“你闭着眼睛能涂药?”
“能。”
“我这药价值连城,是我自己调配而成,若是有一丁点儿的浪费我都会很心疼的哦!”
楚衣:……
比起浪费价值连城的药膏,他更害怕和未来王妃有任何肢体接触。
他接过瓷瓶,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程静书暗笑。
从前那个和她相互看不顺眼的楚衣其实也很可爱嘛!
偏生那时候,她只知道和他对着干,尤其喜欢看他在厉北廷的面前打她的小报告却反被厉北廷教训的样子。
她对不起的人又何止厉北廷一人。
程静书觉得她也该对楚衣好一点。
所有真心对待厉北廷的人都值得她倾心相待。
“嗯……”
逐墨呓语着,双手下意识地紧握。
程静书以为他醒了,凑近去看却发现他仍晕着。
她盯着那双眼睛,心忍不住狂跳如擂鼓。
“王爷,马上就不冷了,也不会痛了,你再忍忍……”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可以代你受这苦楚。”
“要让我知道何人给你下了寒毒,我肯定弄死他,到时候给他下个比寒毒还要烈的药。”
……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一直到药浴备好才停下。
她喊楚衣来替逐墨宽衣。
楚衣拒绝。
程静书不解:“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逐墨晕着,不是你替他宽衣就是我,你确定要让我来?”
“嗯。”
“你…是不敢?”
“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能让我来?你家主子不是洁癖晚期吗?你连他的衣服都不给我碰,现在让我碰他的肉、体!难不成逐墨的衣物比他本人还有矜贵?”
楚衣为难。
他家主子沐浴从不让人伺候,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上一次无意中闯入浴室的下人直接被他一掌掀飞,贬到了外院洒扫。
那人直到现在提起都还心有余悸。
他可不想步那人的后尘啊!
他麻溜地跑了。
程静书瞠目结舌。
她无奈,只能自己上了。
她默念着清心咒,然而手碰到男人腰间系带时仍是颤抖着的。
她呢喃着:“情非得已,情非得已,情非得已。”
反正,算起来,她也不是第一次窥伺他的胴体了…啊呸,不是窥伺,是看…正大光明地看。
她费了大力气,累得出了一身汗才将男人抱到浴桶里。
极致的冷遇到极致的热。
逐墨瞬间低吼出声,浑身紧绷。
刚劲有力的手臂紧紧抓着浴桶边缘。
他似乎不愿意待在浴桶里,挣扎着要出来。
程静书按住他的肩膀,卯足了力,感觉手都快要断了,劝着:“别动!”
收效甚微。
她根本拗不过逐墨。
她急了,眼瞅着他就要将浴桶都震开了,她下意识地大声吼道:“你别闹了!能不能乖一点?还想不想好好活下去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
奇迹般地……
逐墨挣扎的动作停了。
他无意识地喊着:“我乖,你能不能不走?”
程静书红了眼睛。
她发哽道:“你忍一忍,我不走,我陪着你!以后不管多难我都陪着你,一起痛、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幸福,好不好?”
她轻拍着他的背,眼中只有深切的心疼,并无任何杂念。
她说:“很快就好了!”
慢慢地,逐墨乖乖地靠坐在了浴桶里。
一整夜,他痛苦煎熬,隐忍不发
也是一整夜,她几度哽咽,心疼难耐。
终于熬到了天亮。
程静书最后一次加入沸水和药汁,一盏茶后将他抱了出来。
男人此刻很乖很乖。
好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程静书替他擦身,为他穿上崭新的衣裳,笑着说:“本大小姐还没这样伺候过人,你成为了我两世为人的第一次,有没有很开心啊?”
男人不答。
她继续说:“我现在要是把你的面具取下来,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
男人仍然不答,长睫柔顺地耷着,乖得不得了。
程静书放在他面具上的手忽然就顿了顿。
她收了手,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道:“算了!本大小姐不做鸡鸣狗盗之事,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卸下面具。”
白轻语口中的天人之姿,她早已神往。
大哥哥和司马季口中会惹出乱子的倾城容颜,她也欲一窥究竟。
可就是因为太过神往,所以诚惶诚恐。
她想……
这样的厉北廷,值得她等待。
她正想差楚衣去弄些稀粥之类的吃食就听到楚衣喊着:“程小姐,不好了,有人找过来了!”
平安夜快乐。
你住的城市下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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