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了默,没话说。
台下观众早已吵成一片,似乎都在好奇我们说什么,或者好奇,我们不正儿八经地比赛,在台上对峙是干什么。但唯独站在台上我们俩,静静地对视着。
是啊,那条疤,怎么还?这还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彭美鑫冷言讽刺:“想要切断一切恩怨,却发现,你欠我的还很多啊。这是什么感受,你说的出来吗?”
我看着她那条在灯光下,异常明显的凹痕,还泛着淡淡的光泽,印在我眼里,无比的刺眼。
是的,她说的对,这条疤,我没法偿还。她有多痛苦,我说不出来。
“看吧方瑾瑜,你一辈子都弥补不了我,你一辈子,都要活在打伤我的愧疚和阴影里。你摆脱不了我。”
我捏了捏拳,没有出声。
她冷笑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残忍又阴冷:“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你也留条一模一样的疤,这样,我们就真的扯平了。”
下一秒,她便挥着拳,朝我冲了过来。
我眼睁睁看着他的拳头,越来越近,手也握得越来越紧。但最后,我却选择清醒地眼睁睁地让她得逞。
“哗!”就在她的拳头就要落下的时候,伴随哨声响起的,是一股将我向后拖的力量,接着我便闻到好闻的薄荷柠檬香气萦绕,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紧接着,我便听到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嘈杂声,以及主持人维持秩序的声音。
我的耳朵嗡嗡声一片,即便如此,我还是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声。
我立刻清醒过来,那一拳一定不轻,揍在蒋越泽肩背上,就算不受伤,也会痛到淤青。
我小心翼翼地从他怀里出来,忙不迭地想要查看受力的地方,却被他温柔地制止。
他表情淡极了,一副无关紧要的淡然,眼神带着关切,温柔的开口:“没事吧?”
我摇头,想看看的他的伤处,他却没给我机会,不由分说地拉住了我的手回过了头,去看彭美鑫。
“如此,就算两清了。”他冲着彭美鑫淡然地开口,带着不容拒绝与商量的霸道与淡然:“以后,也没必要再相见了。”
说完,他牵着我,便要下台。
主持人也说着感谢词,示意我们切磋到此为止,此时便可以下台。
我跟着蒋越泽往下走,却在经过彭美鑫的时候,听到了她近乎呢喃的声音:“你到现在,还这么护着她吗?”
蒋越泽却好似没有听到似的,没有任何停留地带着我往前走。
在我经过的时候,我却停下了脚步,与她错身站着。
我看着彭美鑫,静静地开口:“你问我那一条疤怎么还,那我告诉你。”
彭美鑫侧了侧头,一脸心不在蔫高傲地开口:“什么?”
“换焦虑症一年,够吗?”
彭美鑫顿时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不可能不可能……”
与此同时,蒋越泽握着我的手,也猛地一松。但下一秒就握得更紧。
似乎不用力握着我,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我看着彭美鑫这样,慢慢地偏过头,用力地回握着蒋越泽的手。
好像是在默默地告诉他:别担心,也别害怕,我在这。我很好。
等我抬头,我便如约地对上他那双好看到想要藏起来的眼睛,里面有心疼,有温柔,有震惊,有自责,有愧疚,看得我眼底发酸。
我仰着头,冲他露出一个甜腻温暖的笑,声音也放到最柔:“阿泽,带我走吧。”
蒋越泽的喉咙滚了滚,好久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好”。
他握着我的手,紧紧地,稳稳地带我下了台。
一下台,我便觉得全场的嘈杂都与我无关了,任人潮汹涌,世事嘈杂,都与我无关了。
所有的一切,都不足畏惧了。
因为蒋越泽,我亲爱的蒋越泽,他在陪着我。
等他带着我回了更衣室,还未等我反应过来,他便紧紧地抱住了我。
我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要窒息一样。他似乎害怕极了,难过极了,整个人都会微微地颤抖着,呼吸也不似平常轻缓,胳膊像铁臂一样箍着我,好似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一样。
“初晓。”他的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带着克制的颤抖,还有些紧张与后怕:“我后悔了。”
“未曾打扰你的那两年,我后悔了。”
我听到他说的话,忍不住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