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和肩膀此时是躲在床铺底下的,所以想尽量抑制住抽泣,不让谭教授和陶璎珞看我的笑话,可是,陶璎珞的耳朵贼尖,竟然还是听到了我轻微的抽泣声,她小声朝蒋道长和谭教授嘘了一声,轻声说:“哭了?”
蒋道长却朝床铺底下的我说道:“孙子,男儿有泪不轻弹,这点皮肉之苦你就哭上了?你这样会让我看不起你的。”
蒋道长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抽泣着的我对蒋道长都快恨出血了!
“起来吧,别像狗一样地躲在床底下了。要是今天没有谭教授一句话,我说不定都把你踢死了!”蒋道长又朝我说。
此时我的心里在严重地泛滥着复仇的狂潮,发狠地暗自立誓,只要这辈子不死在蒋道长手上,这个仇是一定要加倍报回来的!
长这么大,我可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既然已经发下重誓,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掩耳盗铃地躲在床底下了。于是我抹了一把泪水,收住心里的委屈,打算把头和肩膀从床铺底下挪出来,然后堂堂正正地在蒋道长的面前重新矗立起来……
可是,当我的身体刚一使劲的时候,一股股疼痛就从厚肉的部位迅速扩散至全身,让我想挣扎着起来的意志瞬间就土崩瓦解掉了。
现实的情形是我已经无法动弹了。
我的下半身似乎失去知觉了!
蒋道长见我的上半截身子在床底下没有反应,就又朝我的厚肉上轻踢了一脚,说道:“赶紧起来,你还想在地上躺一辈子啊?”
我冷汗直冒,咬紧牙关又试着想动弹一下,却被一股股疼痛感死死地裹挟着。
我最终放弃了要起来的努力,索性真的像死狗一样不再动弹了。
谭教授这时才颇有抱怨地朝蒋道长说道:“你不会真的把他踢出个三长两短了吧?你也是,就不知道有个轻重。要是让那雷神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我们现在还归雷神管呢!”
蒋道长却满不在乎地说:“你放心好了,我有分寸的。就这孙子的身子骨,能踢出个什么好歹?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这孙子,再不让他吃点皮肉之苦,能长记性?原先逍遥子就提醒过我,说这小子长了一身的反骨,让我千万别接手这个烫手的山芋。我推脱了十几年,结果还是没有推脱掉,最后还是得让我来接手这个活儿。要不是上面硬性安排,我才不会接手这么个费力不讨好的活计呢!再说,都已经长成歪脖子树了,我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只能蛮干了撒!我现在还一肚子怨气呢!”
听蒋道长这么说,我似乎又明白了点什么。因为蒋道长提到了那个叫晏永贤的逍遥子。
我爷爷跟这波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怎么感觉这几个人之间有着很深的渊源?
难道他们是一丘之貉?
既然是一丘之貉,那究竟是什么样的貉?
逍遥子跟我是有一面之缘,可是这个蒋道长却是我从来没有见面过的,几乎是凭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
甚至这家伙还接连着揍了我两顿,就像我跟他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
此时仔细想想,原先我看似平静简单的生活里,其实早就预埋着玄机,只是我一直浑然不知道罢了。
谭教授说:“人家姚传奇的爷爷把他交到你手上,也没说让你这样调教他的啊?要是让姚老爷子知道你这么苛待他这独苗苗孙子,他不跟你急眼才怪!”
“他急眼关我什么事?既然他认定了让我当这孙子的师父,他就知道我会用什么方法调教这孙子。”
蒋道长居然说要当我的师父?!
这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嘛?
怎么可能?
于是半截身子躲在床底的我大声吼道:“打死我也不会认你做我的师父的!你做梦吧你!”
我这吼声几乎是冷不丁地响起来的。
谭教授和蒋道长以及陶璎珞兴许都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弄得打了一个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