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梁涉川数落的次数不多,可大多数都是因为绮岁。
顾也低头站在他面前,视线里是那只胶白色的杯子,杯型有些不规则的设计。
“刚才在聊什么?”
他的目光离开杯子,恍惚失神:“啊?”
“和绮岁。”梁涉川顿了口气,“在聊什么?”
装病的事情自然不能跟他说,光是被绮岁知道他出卖她,就能想出不少花样来整人。
吞吞吐吐一阵,顾也也想不到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看他这么为难,梁涉川也不再逼问,“只要不是什么坏事就行了,你别被她带偏了。”
“不不会的。”
就是装个病而已,不算什么坏事,这么安慰完自己,再想说话,梁涉川已经往小厨房走了。
既然要病就要病的像一点,顾也当晚便迫不及待地冲了凉水澡,第二天果然发了烧,好在温度不高,吃了两粒药压下去,直到绮岁去报道那天,他才彻底病倒。
有了这么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梁涉川也并没有怀疑什么。
绮岁上了车坐在后座,俨然一副将他当做司机的样子。
“地址。”
驾驶座上的人也真的把这当做一份工作而已。
“我给你指路,你开你的。”绮岁在玩手机,压根连眼睛都不抬。
每次走上主路的十字路口都需要梁涉川出声问一句,她才会勉为其难抬抬头,再懒洋洋地交代一句。反复几次之后,他彻底恼了,耐心也耗尽。
车子开出公路,停在路边的安全位置,梁涉川极为不耐地转头,口吻焦躁:“大小姐,你把位置告诉我,我可以开导航,您也能免开尊口。”
这是自从老太太走之后,他跟她说的字最多的一句话。
“导航的声音能有我的声音好听吗?”绮岁眼眸明亮,一口纯正的播音腔的确比机械化的女声不知强了多少。
“位置。”梁涉川重复,“不说你现在就可以下去了,我不是顾也,没有时间陪你闹。”
“有没有人说过你特别铁石心肠?”
这个地段虽然繁华,车辆较多,就算把她放下去也可以打到车,可绮岁还从来没有一个人坐过出租车,身上也从来不带现金。
梁涉川不和她计较,“我赶时间。”
妥协的语气才让绮岁舒服了不少,“直走,再过两个路口就到了。”
京都中心电视台大楼。
这座建筑有了些年头,和周围崭新的高楼大厦相比颇有些自身浓厚的艺术氛围和年代感。
绮岁补了补妆要下车,梁涉川回头看她,“我在这等你,交接好了就出来。”
“你真要等?”
话里有很强的试探性,绮岁补充道:“万一我遇到以前学校的同学,想聊聊天,一聊就一下午的”
梁涉川看着表,神情一丝不苟,“现在一点二十三分,我最多等你到两点半。”
“那你还是陪我上去吧,我怕我找不到路,在里面走不出来了可怎么办?”
目的在此,绮岁努努嘴,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脸。
电视台的电梯在正常运转,从五楼往下降。
一楼的人最多,多多少少有来面试的毕业生,搬着拍摄器材的工作人员,只有绮岁悠闲地走在中间,梁涉川和她并排走,中间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