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宋轶岚打电话给宋元陶的时候，宋元陶正在庭上，他助理接的。宋轶岚让他转告宋元陶，说没空就甭去接他们了，他们自己回家就成。　　结果不出意料地在车站看到了宋元陶的车，不过宋元陶没来，派他助理来的。　　罗泽文看见宋轶岚，从车上下来，冲他们挥手，“岚姐！这儿！”　　宋轶岚牵着星星走过去，笑着跟罗泽文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泽文，还麻烦你接我们，不是说忙就别来了吗。”　　“这哪儿行啊，岚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罗泽文给他们打开车门。　　“再说了，宋检忙，我可闲着呢。”他坐进车里，回头对宋轶岚笑笑。看见星星，问道，“这是星星吧？”　　“是。星星，叫罗叔叔。”　　“罗叔叔！”星星倒也不怕生，大大方方地叫人。　　“哎，真乖，待会儿叔叔请你吃大餐。”　　“别了泽文，你们挺忙的，我们直接回家就行。”　　“那可不行，我这是奉旨接你们去吃饭，宋检可是拨了经费的。”罗泽文有些狡黠地笑了笑。　　宋轶岚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罗泽文比宋轶岚小了好几岁，省大刑事诉讼学的高材生，硕士毕业之后直接就进了省检察院做了宋元陶的助理检察员。宋轶岚挺欣赏这个年轻人，有理想，热爱司法事业，踏实肯钻研，起点又高，将来发展前途不会比她自己差。　　但是欣赏归欣赏，孤男寡女还带着个孩子一起吃饭就比较尴尬了，尤其对方还跟自己差了好几岁。虽然罗泽文表现得非常得体，找地方吃饭、点菜、倒茶，礼数周全而热情，但宋轶岚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好在给宋元陶打了电话，他忙完之后很快就赶了过来。　　一见面儿宋元陶没搭理宋轶岚，先一把就抱起星星，狠狠地亲了两口才放下，下巴上的胡茬扎的星星咯咯地笑。　　逗够了星星，宋元陶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他，坐在宋轶岚旁边，“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就来了？我这下半场都没发挥好。”宋元陶接过罗泽文洗好的餐具。　　“这不想给您个惊喜嘛。”宋轶岚给他倒上茶水。　　“嚯！这哪儿是惊喜，就是惊吓嘛！”这么说着，脸上却笑出来。　　“岚姐，你可别听宋检骗人了，你是没见宋检听说你要来多高兴呢，乐得都合不拢嘴，就差给我们放假了。”罗泽文适时地开口。　　“可仁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爸爸说他得值班儿，不跟我们一块儿过年了。”星星不满地跟宋元陶抱怨。　　“你们在这边儿过年？”宋元陶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宋轶岚。　　宋轶岚摸摸星星的脑袋，笑了笑，“嗯，今年陪您过。”　　当着外人和孩子的面儿，宋元陶没再说什么，几个人聊着闲天儿吃完了饭。　　　　饭后，罗泽文要送他们回家，宋元陶没让，叫他打车回去，就自己开车带着宋轶岚和星星往家走。　　玩了一天，星星早就累了，吃饱喝足就睡着了，宋轶岚给他盖上衣服。　　宋元陶从后视镜里看了看，笑着轻声问，“着了？”　　“嗯，玩儿了一天，累了。”　　“岚岚，”宋元陶突然严肃起来。　　宋轶岚抬头看他，“怎么了，爸？”　　“你跟可仁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宋轶岚没打算瞒她爸。　　宋元陶挑挑眉，倒是不惊讶，“他惹着你了？”　　“没有。爸，你不觉得我这么拖着他对他很不公平吗？”　　“是不公平。不过他不在乎你不在乎，也就无所谓。”宋元陶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对他们年轻人的事，他从来不多干涉，他们开心就好。　　“我在乎。”宋轶岚的声音沉下来，“我不想再耗着他。要不是我，他儿子可能都有星星这么大了。”宋轶岚摸摸星星的锅盖儿头。　　“你是不想耗着他还是不想耗着任何人？”　　“我没想过。”宋轶岚垂下眼睛，未来，还真没想过。　　“那我换个问题，不再耗着他有几种方法？”　　宋轶岚知道宋元陶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地答道，“两种。”　　“说说。”　　“一种是结婚，另一种是分开。”　　“所以说你放弃了第一种而选择了第二种？”　　“是。”宋轶岚拨了拨额前的头发。　　“那肯定是经过比较做出的选择，你认为第二种好于第一种？”　　“……是。”宋轶岚转头看向车窗外，夜晚的霓虹灯闪烁流淌。　　“那就好。”两个人都不再说话。　　宋元陶看得通透而立场冷静，他知道自己女儿是怎么想的，这个弯儿，除非她自己转过来，否则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　　假设她自己想明白了，而杜可仁还愿意继续和她在一起，那是她的福气；倘若她转不过这个弯儿来，或者等她回头杜可仁已经不在原地，她也要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个结果。成年人，有选择的自由就要接受随之而来的后果，无论好与坏。　　　　倒是晚上接到杜宪的电话让宋元陶感到吃惊。宋元陶拿着手机走进自己房间，宋轶岚回头看看他，以为是工作电话，撇撇嘴不以为然，这大检察长还这么死板。　　“什么事老杜？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嗬，我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宋检？”杜宪笑着打趣。　　“哪能啊，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宋元陶也笑开了。　　“哎，老宋，说正事儿，”杜宪收起笑，“小岚和可仁这俩孩子怎么回事？因为什么事儿干架了你知道么？怎么小岚还回娘家了你看看。”杜宪忍不住又笑起来。　　宋元陶想了想，回过味儿来，这是可仁这孩子没说实话。宋元陶不想给杜可仁拆台，既然他瞒着家里，那肯定有他的考虑，“我也不知道，岚岚什么都不说。嗨，小年轻儿的事儿，咱也不好瞎掺和，你说是不是？”　　其实宋元陶私心里更希望两个人能和好，杜可仁是他从小看着长起来的，跟半个儿子一样。他觉得这孩子踏实有闯劲儿，脾气也好，重要的是对宋轶岚一心一意，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这个准女婿。　　杜宪知道宋元陶这是暗示他别掺和孩子们的事儿呢，心下也明白宋元陶的想法，但是两边儿大人想法一致，他倒也光明磊落。“是。抽空我得好好修理修理这臭小子，不知道这是怎么惹着我们小岚了，问他他还不好意思说。”　　宋元陶也笑起来，“吵架肯定俩人都有不对，弄不好有什么误会呢。这样吧，这两天我再开导开导岚岚，有什么信儿咱们相互联系着。”　　杜宪看从宋元陶这儿也得不到什么线索，也就顺势答应下来，放下了电话。刚一回头，却见杜可仁就站在他身后，抱着自己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