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深薄唇勾了勾,却并无笑意,有时候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老爷子这么满意池雪做儿媳。
顾征看了一眼径自上楼的男人,脸色难看了几分,却还是耐着性子对她道,“把这银耳羹喝了吧,看样子一会儿要下雨,我让吴妈给你收拾出一间房来。”
池雪捏了捏手心,却并不想过多纠缠,干脆利落的喝了几口银耳羹,便再次起身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开了车,可以回家。”
她说着要走,却突然感觉一震眩晕,好像身体一下子变得虚弱无力起来,外面不适合的响起了闷闷雷声,越来越近,然后变成了贯耳轰鸣。
吴妈见状连忙去扶她,“太……池小姐,外面看样子要下大雨了,您身体不适,还是休息一下再说吧。”
池雪被她扶着,感觉身体异样的感觉越发强烈,便也不再逞强,被她扶着上了二楼,向右拐了个弯,吴妈停在了书房旁边那一间,池雪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门便被打开了。
视线顺延过去,目光在空气中凝固。池雪站在原地,内心很多记忆被再次唤醒。
她的房间,竟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屋内的陈设摆件分毫未动,就连床头她随手从小园采来的蔷薇花都在,只是已经变得干枯。
视线动了动,落在墙壁悬挂的偌大婚纱照上,顾辞深侧颜清俊,鬓如刀裁,却不肯将半分温柔的目光施舍与她。
这照片,他竟然……还没有扔。
池雪眸光闪了闪,心想或许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吧,内心不可名状的低落了一下。
“混账!”
隔壁书房传来顾征怒不可遏的声音,紧接着是东西破碎的声音,吴妈紧张的过去,池雪也下意识跟上,书房门没有关,她视线看过去时,心脏骤然一紧。
顾辞深修长的身子正歪歪斜斜的靠在窗边,清俊的脸半垂着,一半隐在黑暗里,只有白皙坚毅的下颌上那抹血鲜红的刺目。
吴妈向来疼顾家这个唯一的少爷,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先生,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这……这动手……”
她说着声音颤了颤,仰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还在流着血,而他恍若无事一般。
地下昂贵的青花瓷杯盏被砸的稀碎,尖锐的碎片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斑。
不知为何,池雪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
男人突然开口,声线淡漠的可怕,对那伤口视若无睹,只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擦了一下,修长身形忽然站直。
顾征刚刚有些灭掉的怒火再次被点燃,他拿起手边另一只茶盏,将将扔出去之际,池雪蓦然开口,“爸,我住哪间房?”
不出意料的,顾征的手顿在半空,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犹疑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池雪睫毛轻颤,顾辞深看向这边的黑眸眯了眯,几分讳莫如深,其实她也不知道刚刚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帮他,还用了那么愚蠢的办法,明明知道第二次他会躲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