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在任何时代,年少成名的人都有一手绝活。
对于高览来说,这种绝活一般三个字就可以概括杀人技。
他年纪轻轻获取高位,靠的绝活是马上一柄金背大砍刀。
与公孙家一心求快的平刀式不同,高氏刀法讲究势大力沉,借着快马的冲劲和大刀的分量将敌人活活砸死。
每逢交手,敌将往往只注意高览寒光利刃,猛的一接,等明白死法时,早就已经心胆俱裂了。
此刻,彻夜的奔波与厮杀已经将张角精力掏空,面对高览的攻势,这位天公将军一时动弹不得,呆呆发愣。
一旁张宝见兄长落难,侧动坐下玄牛冲向高览战马,以力角力,将其疾如风的武猛从事连人带马顶翻。
高览本以为他们只是逃出邺城的黄巾贼,张宝充其量只是乱贼中偷了耕牛的贫农,没料到竟然竟有如此战力。
由于此时没有马镫束腿,虽然战马倒地,高览却凭空一个翻转,稳稳砸落地面,一声招呼,几十名骑从便向中心的几人围拢过来。
张角尽力调动全身气力,想激发体内御雷真气,可眼下精疲力尽,莫说真气,就是调动四肢也已经无比费力,更何况正月里哪有什么闪电。
眼看情势危急,四周山谷间突然想起一声胡语,一阵尖声刺破黎明。只见张角身后一名骑卒脸色痛苦,胸口被一支鸣镝箭正正射中,鲜血顿时透过单衣渗出鱼鳞甲。
只见众人之上,数不清的骑卒从山里间冲出,身形外表一派胡人打扮。
为首之人,正是草原上的阿柔。
“乌桓狗!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高览大喝质问着。
张角此刻也是十分诧异。要说这少年虽然在草原上广有威信,可带着胡马旁若无人的纵贯幽、并诸郡,他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也许是障眼法?
张角正思考者,只见阿柔纵马跃下,竟然拿出了一份大汉的关传亮给高览,作为他们跨州行军的“绿卡”。
“各位兄弟,在下中山阎柔,是潘凤将军帐下马弓手,这几位都是我们中山国的郡尉兄弟!高从事切莫伤了自己人!”
张角的困意被“阎柔”的大名驱散。
如果在另一个时空里,同样一位名叫阎柔的少年,在不久之后将会搅动整个幽州,为成为公孙瓒的心头之患。
眼下,阎柔穿着打扮一派大人模样,因为久历塞外风霜,年纪虽在高览之下,可面容却似而立之年,嗓音也略显粗旷,显得比高览更加成熟。
“中山国?张相何时养了一帮胡狗?”
阎柔下马,亲近地拍了拍高览的肩膀说道:
“高从事,此事可是王使君的安排,你伴使君日久,竟会不知?”
此话一出,高览心中一凛。
秘密,官场最怕听到秘密,也最想听到秘密。
作为一名武将,他明白,官场远比沙场要复杂的多、要血腥的多、要诡谲的多。自己虽然有一身功夫,可是王芬的刺史府中随便一个秘密,就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他接过关传,仔细辨认。
关传是真的。
那么这帮胡人,以及张角这几名“马弓手”的身份,八成也是真的。
高览收起了战意,礼貌的将关传递还阎柔,挥手让马队让出一条通路。
“兄弟,邺城有难,恕不远送,代我向张相公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