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解来说,太后、宜宾夫人、银子是一回事。
郭援想不明白陈解到底要问什么,道:“皇上,臣来回诣的。”
陈解道:“与你说这些也没用,那抄出多少银子出来了?”
郭援道:“一万七千两银子。”
陈解道:“你今晚就别出宫了,这么晚了不方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宫变呢。今夜就到禁军侍卫的班房里休息一夜,明天把抄出来的银子直接拉进内务府。不要经别人的手了。要不然连这万把两银子都捞不着。”陈解想钱想疯了,但看看每年仅四百多万两的国库收入,军政支出就已经二百多万两,再遇上点事,都支应不开。再且他还自己留存了一些进内务府皇家私库里。
郭援心里有话不好出口,只嘣出:“可是”两个字。
陈解有些不耐烦了,严厉得问:“还有什么事么?”
郭援颤颤得说:“没,没事了。”郭援不想让陈解发火,自己厥起屁股就退了出去。郭援一出房门,找来小太监问:“刚刚皇上怎么了?”
小太监笑道:“奴才哪里知道。”
郭援白了那小太监一眼,心想道:“这皇上当的,把自己儿子的产业抄了,这事可怎么整,还没让人把事情说完,管他呢,估计六爷现在比我还急,不对呀,以六爷那火暴的急脾气,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整出点什么事来呀,我还是去禁军班房里等着吧,六爷闹事是肯定的了,我今晚没回家,还指不定明天师妹怎么收拾我呢,说是皇上把我留班了,那她也得信呀,我自己还麻烦一大堆呢。”
陈解的本心是一个孝顺的人,但与太后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很好,或者说陈解与太后基本上是不说话的。孝顺只是在他的心里,同时他又不知道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孝顺。宫里什么都不缺,关心问安,好像只是礼仪一样,并不走心。
汉国太后,因姓李,又叫李太后,但却不是陈解父亲陈盾的原配,陈盾的原配在其称帝前已经因病亡故,李太后算是陈盾的第二任。虽然追认了一下,但李太后却是真真实实的汉国第一任皇太后,陈盾有二子,但李太后却没有生子,陈解并不是她生的,而是前任所出。
陈解自己生了九个皇子,外加一个公主,这么多的子嗣,但去慈宁宫的只有六七人,虽然皇子嫔妃们自有心机,并不实意。但元宵的节目也让这个李太后也开心了好久,陈解也就只是过去问了一个安,没有别的话说,就托词说年节放朝,国务压存未必处理,然后就退去,他没去处理什么公务,而是往宜宾夫人的宫中去了。
皇宫里的宫殿不是在现在汉国当朝修的,而是前朝旧楚帝国重建的。
太后从未央宫搬到慈宁宫以后,皇后便搬入了未央宫,陈解寝宫其实还是在龙辰殿,除了龙辰殿,陈解如今大多时候是在宜宾夫人那里安歇。
陈解还未入宜宾夫人的房门,只听得一阵阵得哭泣哽咽声。
陈解推开门去,却见宜宾夫人坐在床边一味得哭泣。陈解急忙问道:“美人这是怎么了?”
宜宾夫人抹着眼泪,也不理刚进来的陈解。
陈解往前一走,见宜宾夫人也不迎驾,只觉奇怪,但又不恼。好声问道:“美人这到底是怎么了?谁给你气受了?与朕说来。”陈解本想说万事都由他给做主,但一想,这要是太后给她气受,自己又怎么做主,于是把那半句话又吞了下去。
宜宾夫人起来,那泣气还在咽喉哽咽着,作揖压福道:“妾身不知道皇上驾到,多有失礼。”
陈解笑道:“什么不知,太监叫得大声,宫女出迎,你怎么会不知道?是不是谁给你委屈了?和朕说,你的脾气,朕还是知道的。”
陈解一点也没有生宜宾夫人的气,不怪她失礼之处,那宜宾夫人停了泣声,这才道:“皇上宠幸臣妾,臣妾是知道的。臣妾更是知道其中原由。”
陈解笑问道:“哦?你知道,你且说说看。”
宜宾夫人道:“皇上不只是一国之主,还是一家之主,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宠幸都不过数人,妾在其中,不是因为妾身貌美,只因妾身不傲不骄。别的人生了皇子高傲上天,独妾身潜声。妾身生养两子一女,皇上待妾如初,妾感恩在心。”
宜宾夫人顿了顿,又道:“元宵节前,皇上曾来过妾身宫中,已知皇上心思。”
陈解道:“你说说,朕有什么心思?”
宜宾夫人道:“别人总与皇上要这要哪,独妾不与皇上要赏,若大的国家开销不在少数,皇上一国之主,一家之长,花销更不在话下,即便皇上说要赏赐什么给臣妾,也只是一句话,说过也就过了,真物赐下的也没几样,妾身也从不与皇上要,皇上看重的,也是妾身不争之处。”
陈解点了点头,宜宾夫人又道:“皇上不只是一国之主,还是一家之主,臣身肤浅,不知国事,却只知家事。皇上用银紧张,后宫开销日大,妾却从来没向皇上说过用度之话,所以受宠。”
陈解欣慰的说道:“知朕者,宜宾夫人也。若早遇汝,后宫当有你持掌,可惜了。”
宜宾夫人道:“妾身不争那凤首虚荣,只求侍奉左右。但皇上可知妾身为何不争,为何不问皇上要赐,增广私宫用度,皇上可知情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