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柔辰冷笑：“照你这种想法，那所有人往深山一躲，谁都不要接触什么事都不要做最好。”

李少君坐的时间长了腿有些僵，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囡囡，上面那些话全是对于我自己来说的，上天给了你超凡的能力不是让你替他人做决定的。越是强大越要克制自身，这你可懂？”

顾柔辰懂！李少君如今出现，也正是因为她做出了离开窦玄的选择，李少君不会告诉她路怎么走，只会在她自己选择好每一个分叉口后，递给她一根支撑她的拐杖，或者是一块充饥的干粮。

强者不治人，强于人者不误人，这道理顾柔辰懂。

躺在土炕上，破旧的房子中四面透风，顾柔辰身上盖着少年久病母亲盖得烂棉被，被子还散发着一种难言的臭味。

看着不远处照顾着母亲喝药的男孩子，顾柔辰问：“是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这孩子的情况，所以他偷你银袋子你不追究。”

李少君没有回答问题，他坐在顾柔辰身边，一身白衣在这昏暗的破房子里圣洁的犹如神光：“你看，从前你放他一马时，又怎么会想到现在他也可以收留你片刻呢。”

顾柔辰微垂了头，笑的嘲讽：“这就是你说的天道循环？可那银子是偷你的，我可没做什么好事。”

李少君淡淡的笑着，他的脸一贯温柔：“你当时作为县守之女没有追究他，便是你的善心。”

顾柔辰听到这里闭上眼睛，心口几度刺痛，剧烈的喘息许久，她才睁大眼睛问李少君：“那我爹爹又做错了什么？”双目通红，从前清亮的眼眸如今只剩下愤恨。

李少君迎着顾柔辰的视线，轻轻用手抚上顾柔辰瘦弱的脸叹息：“你这双眼睛不该这么怨毒的。”

顾柔辰猛地扭开脸对面墙壁，她藏在被子中的手狠狠掐着腿根，没让眼泪从眼眶中掉落一滴。

“脱不开天道循环条理的束缚这是我的无能为力，能力不够这是你的无能为力……囡囡……你不必太过自责。”李少君说。

李少君说的顾柔辰懂，但她却不能理解，在她看来，李少君时因为平生顺风顺水，在面临一次挫折后陷入困惑，做什么事都只敢踩着天道循环的点来做，就好比依李少君的银钱和能力明明可以让顾柔辰住在更好的客栈，可他只敢依照着从前顾柔辰种下的善来行事，坚信只要不走出循环的范围顾柔辰就是安全的。

是他用他的力量为自己编织了一个牢笼然后钻了进去，顾柔辰猜李少君自己也清楚，却不敢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