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之计在于晨,一天的八卦也由早上的早点摊子开启。
“诶,你们听说了吗?隔壁县赵郎君家前几天晚上走水了,单单烧了女主人赵氏秀娥的屋子,等众人扑灭了火打开门看见的是那秀娥轻飘飘挂在梁上的一具尸体……”
“我听说赵家郎君要财有财,好端端的怎么妻子寻了短见?”
“我听说不知道什么原因,秀娥的妹妹秀莲去县衙状告赵郎君杀害她姐姐……但因为没有证据被县守打了二十大板轰出去了。”
“那赵郎君最是有钱,若真是他自己害了发妻,又往德县送上一堆钱财,那秀莲除非通了天,不然别想为他姐姐洗刷冤屈。”
“也不知道这案子最后会怎么处理,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总是弄不过那些有财有权的。”
一群人从早点聊到了隔壁县的八卦。
“诶,咱们现任的县守不是很厉害吗?让她来找县守啊……”一群人原本高声谈论的热闹不知道是谁提醒了一句顾县守就坐在这里,众人立刻变得安静起来,一个个将脸埋在饭碗底下,用小眼睛斜溜溜的打量顾辰。
孟临渊看着顾辰,低声说:“如何?可要为那女子主持公道?”
顾辰仰脸将碗中煮食吃的干净,笑着说:“那是东德县县守辖内的事情,轮不到我管。”
与此同时,东德县赵郎君宅院门匾挂了白布,两盏写着赵字的白灯笼白惨惨的挂在门楣两边晃悠着。
赵家正门大开着,客人来来往往,一个女子身穿麻衣一瘸一拐的来到门口,一双红肿满是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赵家大门口一个中年男子,她踉踉跄跄着就要进门,被门口两个下人拦下,两个下人相互对视一眼后将视线落在门口的赵郎君身上。
赵郎君站在台阶上看着台阶下满脸憔悴的秀莲说:“你若诚心来祭拜你姐姐我自然放你进去,你若是再胡闹栽赃我害你姐姐我便不客气了。”
秀莲一双眼睛从门口的白灯笼上逐渐挪到赵郎君身上,她咬牙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抱得什么心思,我姐姐死了你才好娶那狐狸精进门。”
赵郎君下意识看看门口众人神色,随即生气的一甩衣袖离开:“我同你丢不起这脸面。”
秀莲被下人拦着拖着伤腿厉声喊叫:“姓赵的,有胆子你叫验尸官验尸,我打死也不相信我姐姐会自尽!”说着眼中泪水尽下。
赵郎君听言脚步一顿,随即挥了衣袖进入门内直接说:“关门!”竟是连来往祭拜的客人都不顾了。
两个下人眼瞅着赵郎君进入门内也不再同秀莲纠缠,两个人一把将秀莲推倒在地转身进入门内。
秀莲只身一人又有腿伤,摔在地上看着赵郎君绝情的样子气的失声大哭,哭声响彻整个赵宅,街道上围观众人相视不忍,一个老婆婆慢慢上前扶起秀莲用怕帕子擦干秀莲眼泪:“娘子,你莫不是冤枉了赵郎君。”
秀莲哭泣着说:“婆婆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姐姐同我说这赵世成在外养了外室,你也知道我大夏一夫一妻想要娶着外室入门必要休掉我姐姐,我姐姐同赵世成多年夫妻自是不肯,没想到没过多久姐姐便丢了性命,姐姐是豁达之人,打死我都不信她会在这种关头悬梁自尽!”
“我去告了县官,哪知那县守竟不问青红皂白将我乱棍打出,为何不派验尸官验尸?还不是因为县守收了赵世成的银钱!”说到悲痛处秀莲更是放声大哭。
周围有人看不过,有些人小声的提醒着:“如今人死都死了,你同这些个有权有势的闹只会让你自己也搭进去,不如索性过你自己的日子去!”
秀莲脸上悲愤:“我同我姐姐两人相依为命的长大,如今她死的不清不白,我怎么能为了自己不顾她的冤屈。”说着秀莲更是悲痛欲绝。
周围有人看不过几个汉子给出着主意:“若是咱们县县守被这赵郎君贿赂了你便寻个不会被贿赂的,这里不管你去找管的地方啊。“
秀莲抬起头看着身边围着的众人,跪地狠狠磕了几个响头:“求大哥大嫂们为我指条活路。”
众人看着秀莲的样子心中不忍,一个汉子扶起秀莲说:“我听说隔壁新任的寿县的县守顾辰断案颇有章法,你若是请得动他你姐姐的死或许可以被查的明白些……只是你这案子不归寿县怕他不管啊……”
秀莲站起身来目光坚毅:“不怕,拼不过我便死在寿县!”说完一瘸一拐的离开。
众人望着秀莲远去的身影一个个皆叹气:“这女子怎的这般倔强!”
正是冬日,天亮的分外晚,顾辰还在睡着,窗户外的天还都暗着,外面风声吹着雪声吵得顾辰根本睡不下去了。她皱着眉头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心中愤愤,今天下午她一定买块厚帘子堵在这窗户上让外面的风声吹不进来。翻个身用被子遮了脸正要继续睡,一阵轰隆的鼓声自前面响起……
后院里已经穿好官服吃过早点准备上堂的顾辰看着孟临渊从屋内走出,孟临渊是一贯的没有表情,而她自己倒是一脸愤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