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临渊坐到她面前笑着说:“怎么了?一幅别人欠你钱的样子?”
顾辰看了一眼孟临渊,愤愤的一口将碗中热粥饮尽:“陛下贬官为什么不能让我去个清闲的地方?我觉得你们监御史就蛮好的,每日骂骂人就是完成工作了。”
孙子大了不由人,爷爷厉害了不由武王,顾辰贬官寿县,孟临渊不顾孟狄的反对跟着一起去了,而武王也拿孟临渊没办法,索性将孟临渊的官职改到朝州,让孟临渊做朝州的监御史。不过估计他自己也没想到,孟临渊这个朝州的监御史过得倒像是顾辰自己的监御史一样,整日围着顾辰转。
孟临渊一旁凉凉的说:“某人好像忘记自己被贬官是因为什么。”
顾辰冬日里一把扇子胸前鼓动的快速,孟临渊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勾了唇笑,一双眼睛仿佛浸了星光。
清晨开公,两个打着哈欠的县武士将敲响鸣冤鼓的秀莲带上大堂。
大堂上顾辰快速阅览完秀莲递上的状纸,眉头皱起,一双略带无奈的眼睛落在秀莲满怀期待的脸上,她慢慢的说:“你这个案子本官不能接。”
顾辰话音刚落,秀莲膝行至顾辰案前磕着头,一边磕头一便哭着说:“求县守可怜,我们姐妹自小相依为命,如今姐姐死的不明不白民女恳求县守一定要为姐姐做主……”说着额头使劲磕上地面发出沉重的碰撞声。
顾辰一双略带不忍的眼睛停在秀莲不停磕头的头顶,但是这个案子发生在东德,她实在无能为力。
顾辰缓缓站起身来就要离开:“你这案子不该递来寿县,本官职责有限实在无能为力。”说完一掀袍摆就要退堂被秀莲一把拽了袍脚。
秀莲满目悲彻泪水横流:“县守!”
顾辰拽着袍拜就要离开。
堂后面一直看着堂前事情发展的孟临渊,皱眉,忍不住就要走出来被顾辰一个眼神制止。
孟临渊不解但还是退了回去,只是看着顾辰。
秀莲见顾辰无动于衷,脸色越来越白,她缓缓站起身来指着顾辰说:“你们为官的不过一丘之貉,说什么颇有章法不过唬人而已。”
顾辰看着秀莲表情平静:“本官职责所限,实无能为力。”
秀莲见顾辰真的丝毫没有要接下案子的意思,咬着牙扭身离去,背影决绝。
待秀莲走了孟临渊慢慢走出来来到顾辰身边,他看着秀莲的背影:“你真不管?”
顾辰摊手:“没办法管,鞭长莫及。”
孟临渊明白,一群看着秀莲离去的县武士也凑近了顾辰,宁远将落在秀莲背影上的视线收回,他问顾辰:“为什么不能管啊?”
顾辰无奈:“这案子发生在东德县理应由东德县县守审理,若是本官贸然接了得不到东德县的文书照样见不到尸体拿不到卷宗,本官贬官而来,在朝州本来就没有根基,若是真的管了这事,今后在朝州怕是无法自处。”
宁远轻叹一声:“可怜。”
顾辰看了一眼孟临渊说:“回去吧。”
孟临渊跟在顾辰身后就像是一尊大神,顾辰虽说不管这事,可还是心中挂念,一柄扇子在手中叩打着,皱着眉头念叨:“那该如何是好……”
孟临渊见顾辰嘟囔了半天,有些无奈的出口提醒:“最好的办法是秀莲将案子递到夏律司,再由夏律司将案子移交到其他县守那里。”
顾辰翻白眼:“等到夏律司转交下来,秀莲她姐尸骨都烂透了。”
“如今你刚贬官,还是安分守己为好。”孟临渊拦上顾辰的腰,神色淡淡的说,他温热的气息落在顾辰的脖颈间,痒痒的。
顾辰后背变得僵硬尬尬的推开孟临渊:“别闹!”这个孟临渊,现在越来越不规矩了。
“放心啦,我又没说这案子一定会由我来断。”说完正好走进签押房,反手一把将房门关上将孟临渊关在外面。
关上房门的顾辰坐到书案前,许久才活动活动让自己僵硬的身子恢复过来,轻叹一口气看看自己书案前摆着的正衣冠的铜镜中自己的面色,所幸面色如常没有发红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