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茵换了一件深色衣服,让丫鬟守好门就要往外走,却正好碰见快和黑夜融为一体的陆文蓁。陆文蓁在燕州时就曾见过姐姐这样出去过几次,想着今天姐姐并没有和哥哥们说上话,正好堵了个正着。 陆启熠和陆启燿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看见两个身影过来。 陆文蓁只觉得新奇,她在这边住了一年了,才发现还有这么一条小道。如果不是心里有跟弦,早就要停下来细细看了。 陆启熠两个人上前扶了两人一把。陆文茵心里急,便问道,“王叔他们都安排好了?” 陆启熠点点头,又怕陆文茵看不见,“姐姐寄来信件说,母亲刚买的庄子在城郊,是山地,并不怎么好找,颇费了一番功夫,因此来晚了两天。” 陆文茵这才松了口气,父亲的这些手下都有几分本事才从战场上活下来。父亲来不及安排,才让陆启熠钻了这个空子。“王叔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你可要好好待人家。” 陆启熠嘴角噙着笑,“姐姐说的,也是弟弟想的。更何况他们保家卫国,更应该得到尊重。”陆启熠有些迟疑,脚下微微一吨,“只是父母的事情……” 陆文茵也不知道这话应该如何说出口,略微组织了下语言,“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你们说。”陆文茵坐在石凳上,大概是陆启熠或者陆启燿做过,还带着几分温热,“三妹病体缠绵是母亲做的,只是母亲的药并不高明,我改了一下。但是,三妹的死,并不是母亲。”陆文茵怔了怔,又想起那晚刘姨娘的眼神,“我看了一下三妹的遗体,本来想找一下大夫,只是在内院里确实不便。三妹是窒息死亡,嘴唇才呈的青紫色,并不是中毒。应该是刘姨娘。” 陆文茵并不擅长破案,是陆母看出来的。只是,就算说了,陆父也不一定相信,因此陆母才选择了沉默。 陆启燿听了半晌,才明白姐姐的话,“这是为什么?” 陆文蓁嗤笑了一声,“哥,你回来后看见刘姨娘了吗?她被咱们的好父亲安排到乡下宅子里修养了。” 陆文茵没有说话,反而说,“刘姨娘怀了,据说很可能是男孩。如果她生下男孩,那么就是除了母亲唯二生下两个男孩的了。大夫也被她带走了。” 一瞬间,亭子里寂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陆文茵并不想让陆启熠他们为此事费心,转而说起别的事情,“母亲私下入手了两个铺子,地段不错。我和蓁蓁凭着厚脸皮弄来了。至于你们俩是两个水田庄子。”陆文茵说着笑了一下,“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不租出去了。弄成铺子,我们自负盈亏,也算赚点零花钱。” 陆启熠听陆文茵说到这边就明白了。在燕州时,陆启熠和陆启燿就曾开了间皮货铺子,对于这些自己有经验。 陆启熠在陆文茵停顿里就说了,“姐姐的话,弟弟明白了。姐姐和小妹身处深闺,这些事情多有不便。我和三弟常在外面,就容易一些了。只是不知道姐姐想做什么?” 陆文茵早就想好了,“我想开个胭脂水粉的铺子。工匠就要麻烦你们帮忙找找了。” 陆文蓁面露惊喜,她没想到自己一直没办法的事情竟然如此容易解决,“我就想开个果脯铺子,以前在燕州见过几次,这边的果脯一般和炒货在一起,而且我的那个铺子和集市离得近。” 陆文茵和陆文蓁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碧竹正站在外面,陆文茵心里一跳。碧竹这时也看见了二人,“大小姐,太太来了。” 陆文茵一进门就看见陆母正坐在桌子旁,穿着家常的衣服,头发有些松散,首饰都摘了。 陆文茵拿不准陆母的心思,默默行了一礼就站在一旁,过了一会儿,只听见陆母叹了一声,“茵茵,过来。”陆母看着面前的女儿,“茵茵,”陆母拉着陆文茵的手,“你们这些孩子啊,不用为母亲担心。咱家里什么人什么事,母亲心里都有数。你们这些孩子好好的,母亲再怎么劳累也高兴。” 陆文茵听见这话,鼻子酸酸的,她一直明白陆母的处境。陆老太太看不上陆母,而刘姨娘又是白月光般的存在,陆父又不与陆母交心,从她能够做些事情的时候就想帮帮陆母。 陆母擦了擦陆文茵的眼下,“你父亲虽然心思重一些,不过是不敢不给我面子的,又加上启熠他们有了功名。你父亲怎么也不敢宠妾灭妻的。刘姨娘也明白,所以就算死了一个孩子,也不敢因此要求些什么。” 这边不同于燕州,宅子小,陆文茵又不如燕州那边熟悉,才让陆母得了消息。陆母连夜过来,一个嬷嬷丫鬟都不敢带,又吓了吓碧竹碧月,这才知道了女儿做的事情。不过知道自己的女儿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时,才觉得心中温暖。不过另一方面又有些苦笑不得,她的女儿把她想的也太过于软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