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每个少爷、小姐,无论嫡庶都拥有一间自己独立的院子,姑母现在要讨好父亲,面上自不会亏待她,将军府里少爷、小姐有的她也不会缺。这是她的依仗,前世她性格太过软弱,不懂得利用。一开始就被云氏拿捏在手里,觉得自己居人篱下,不想给姑母添麻烦,被人欺负了不敢说,有什么要求不敢提,云氏就算看到了也装作不知道,还天天在父亲面前说她对云依依有多么的好,最可笑的是前世连云依依自己也这样认为,觉得姑母对自己是极好的。
直到云氏要把云依依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太子太傅做续弦,她才勘破云氏的真面目。
后来还是她去求丞相的孙子沈小公子,求他娶她,她才逃过那一劫。
再后来,婚礼大典上沈渝洲带着御林军大闹丞相府,当着众宾客的面把她掳走的事,就不再提了。
云氏分给云依依的院子在将军府的最西边,是将军府里最小的一间院子,据说先前住着一个不得宠的姨娘,后来姨娘病逝了,这间院子就一直空着,没人愿意来住。将军府的人有时会把废弃的、没人要、没地方放的东西堆在这里,渐渐的这里变成了一间库房。
云依依没有换院子的打算,偏僻有偏僻的好处,不被人注意,不惹人记恨。重生一次,她就想悄悄的报仇,没有处处树敌的打算。
王婆心下奇怪,表小姐是第一次来将军府,怎么会知道路的,又是怎么知道夫人给她安排的是哪间院子的。她正疑惑着,就见云依依停了下来,眼前正是夫人替表小姐安排的院子。
“去开门吧。”云依依带着丁玲和跟她一起来的车夫刘伯在距院子大门还有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对牡丹说。
牡丹撇了撇嘴,不情愿的上前开门。
小院子的门因太久没被开过的关系,有些迟钝,被打开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门框上、院子里到处都是灰尘,被风一吹,落得牡丹头上、身上一片的白。
“阿嚏、阿嚏……”牡丹被迎面而来的灰尘呛得直打喷嚏,得意洋洋、高高在上的下巴终于低下来了,打个不停的喷嚏让她彻底失了形象。
狼狈的模样看得丁玲忍不住笑出声来。
牡丹愤愤的看向丁玲,拼命赶落身上的灰尘。
待尘埃重新落地,云依依才带人走进院子。院子不大,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打水的井和小厨房院子里都有,打扫干净这里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现在的院子乱得不行,到处都是灰尘,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打扫过了,没用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院子里杂草丛生。
丁玲看到后很是气愤,挡在云依依身前,替她扇去扑过来的灰尘:“真是的,这种地方怎么住人嘛。”
云依依倒没生气,她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所以刚才才让牡丹去开门的,又怎么会生气呢。她随意的扫了圈院子,对王婆、牡丹和小伍吩咐:“你们赶快把这里打扫干净吧。”
“我们打扫?”牡丹吃惊的连声音都尖了几分。
“怎么,你们不打扫,难道要我来打扫不成?”云依依反问。
“不,不敢。”牡丹就是再看不起这个乡下来的表小姐,也不敢直接顶撞云依依,毕竟是夫人的侄女,不是她一个下人惹得起的,不过,她看向站在云依依身后的丁玲,手指向她,不愤道,“那她呢。”
云依依蹙眉:“她是我的大丫鬟,贴身伺候我起居的,我带她来不是让她做这种粗活的。”她踱步上前,走到牡丹身前,打掉牡丹举在半空中的手,警告,“我的第二条规矩,下人不得用手指对着我,听懂了吗?”她声音清冷而高傲,身上的气质高贵而不敢攀,仿若是天生的上位者,说出的话不容人拒绝。
“听……听懂了。”牡丹咽了口唾沫,恐惧的低下了头。
“那还不快做事,我不希望到了晚上这里还是乱糟糟的。”
云依依带着丁玲进了屋,屋里物件倒是齐全,擦拭干净就能用。
丁玲去井边打了一桶水,回屋开始收拾屋子。
车夫刘伯把马车上他们带来的东西都拿了进来,云依依又安排他去管事那儿领些被子和炭火回来。
刘伯应下,叫上王婆一起离开了院子。
丁玲收拾干净睡榻,让云依依先去休息。赶了半个多月的路,云依依确实有些累了,靠在睡榻上翻看起账本来。
天渐渐暗下,刘伯还没有回来,丁玲有些担心,怕刘伯出了什么事,想出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吧。”云依依说。
披上披风,院子里,牡丹和小伍干了一下午的活只是给院子里洒了遍水,该乱的地方还是乱,该脏的地方还是脏,跟刚来时没有任何变化。
云依依让牡丹带她去管家那里。
牡丹不情不愿的从石凳上站起来,拖委道:“表小姐,不是我不愿意带您去,我这干了一下午的活一会儿都没有休息,实在是走不动了,要不您让别人带你去吧。”
小伍也不乐意的站起来:“表小姐,我这也干了一下午的活了,也走不动了。”
云依依冷笑出声:“那你们就歇着吧。”
吓得牡丹和小伍一个寒颤。
小伍当即后悔,麻溜的跑到云依依前面,要替她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