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脑袋先说话:“怎么躲着我们,搬了新家?”
“谁躲了,”齐兰英故作镇静,“进来吧,就我一个人。”
“不进了,”方脑袋很着急样子,说,“你杨哥亲自接你来了,没看这谁车吗。”
齐兰英才仔细看一眼车,然后到驾驶一侧。窗子摇下来,露出一张斯文很多,但闪着邪性眼神的脸,说道:“上来吧,几个月没看到你,想了。和二哥一块到家来接你,不会不给面吧!”
齐兰英有些迟疑,去,又将踏入火一样的烘炉不去,这两位瘟神也不好答对。她又是渴望走的,即使那儿就是地狱,也是吸引她的。她不爱现在平静的生活,虽然蒋清泉对她百依百顺,总是想法哄她高兴,但她的热血需要跳动,她的生命渴望。她越想越要往陷阱陷了,她甘愿做一只猎手的玩物。这时她看到了齐雅茹,就更坚决了,于是说:“小姑,你来得正好,我有点事要出去,可能晚点回来,也可能整晚都不回来了。这是韩二哥,你家大义和清泉都认识,所以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门还没有锁,你帮我锁一下把。”
说完也不等齐雅茹回复就自己打开后车门,钻进去。
齐雅茹感觉还是不好,但是已没法和齐兰英说,也不敢非拦下她。只能等那个被齐兰英称为韩二哥的方脑袋坐回去她努力记住这个人的相貌还好他特征明显。眼看着车后退、掉头、开远。然后按着齐兰英嘱托把门锁好,拿了钥匙回去。
可是她更加心神不宁,只好把活儿都放下,坐到门口树下。齐兰英一直没来,一直到日落西山,蒋清泉骑摩托车带着鲁义回来。
蒋清泉撂下鲁义就要离开,齐雅茹忙喊住他:“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蒋清泉叉腿支住,问:“什么事,说吧。”
齐雅茹又不愿开那口,问:“兰英有时会不回家住吗?”
“她也会回娘家。”
“那你先到她家看看,我们在这等。”
不详的预兆已传染给蒋清泉了,他也希望能有那最后一棵稻草。但是没有。他的摩托车不会走直线了。他猜到齐雅茹要说的和齐兰英有关,而这样吞吞吐吐无疑会是非常不好的消息。
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鲁义也问齐雅茹。但她的嘴像钢铁焊住不打开,她希望蒋清泉的摩托车后座上仍然侧坐着漂亮的齐兰英,两个人继续幸福的像是展览。她将永远保守那个秘密。但一个人离去,另一个曾经幸福的人变得尤其可悲。
“兰英一两点钟时被一辆奥迪车接走了,”齐雅茹不得不说了,“临走时告诉我叫你不用担心。”
她拿出本属于齐兰英的那串钥匙,递向蒋清泉。
蒋清泉没有接。起初以为比预想的好很多,但是马上清醒过来,这其实就是自己预想的结果除了她没有死!
“被接走了,谁接走的,她告诉你没?”他还能压抑住情绪平静地问。
“兰英叫他韩二哥,说你和鲁义都认识。”齐雅茹说着一边把脸扭向鲁义。
鲁义好像明白怎么回事,招呼清泉:“走,我带你找她去。”
蒋清泉也想到是谁了,精神一下垮了。他怕,他也不想到那种地方,他感觉丢脸。所以他说:“不用了,她愿意回去就让她去吧!”
他的眼泪已在眼圈打转,他原来还以为很幸福呢,终于把帘幕拉开了,他发现自己就是个小丑。
鲁义理解他,叹口气。最后反问齐雅茹:“他没有强迫兰英吗?”
齐雅茹几乎本能地摇摇头,她其实也怀疑自己:那人长得那样彪悍,齐兰英也会怕吧!但她不好把自己主观感觉讲出来,而且也表达不准确。何况怀疑起来还可能发生更坏的结果,便把心里继续隐藏起来。
“你们回去吧,我和兰英的事完了。”蒋清泉不再管他们,打开门,将摩托车骑进去。鲁义和齐雅茹各自想了想,不去劝了,并列往回走。
第二天一早鲁义没等到蒋清泉来接就自己去岳父家请假,齐雅茹便明白怎么回事跟着出来,说:“我们去劝劝清泉?”
鲁义回道:“再等等,让他自己先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