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希,小言希!”
步初九唤了几声床上人儿的名字,没有反应。
遂一手抚上她的脉搏。
即使面纱遮住了容貌,可是从她的眼神里依然能看出她认真不苟的样子。
陈念言就站在一边看着,他并不懂医术,只在心里祈求床上那个女子不要出事。
上一世有关她的记忆翻涌而出,清晰的、模糊的,统统浮现眼前。
“念言,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上一世她说。
“往后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这一世初见时,她说。
明明他只是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
每每都是她豪情壮志的把他护在身后,好像要为他遮风挡雨抵挡一切伤害,可是现在她奄奄一息的蜷缩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
其实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子。
眼底泛起的心疼柔情是连陈念言自己也未曾察觉的。
“寒凉在她体内已经根深蒂固,伤到了根本,一时半会是解不了的。”
步初九收回把脉的手,神色一直很严肃,一双好看的眸子里尽是担忧与心疼。
她医术没有很精通,无法为她彻底清除冰寒,往后每到这个日子她都要疼上一阵……
视线落在陈言希蜷缩的身子上,她叹了口气,在心里说到,终归不想让你再受伤害。
转过身,对一旁的陈厚忠道:“言希的病我是无法根治的,只能暂缓她的疼痛,若想根治就去找巫岁婆婆。”
巫岁婆婆,是个名声传遍大江南北的神医婆婆,她的医术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她和巫岁婆婆是相识的。
“那个人在哪里?”
一听自家女儿有办法根治,陈厚忠连忙问到。
“凤延国。”
女子缓缓道出的一个地方却让陈厚忠瞳孔一缩,神情就有些飘忽不定,他犹豫着说:“等言希醒过来再说吧。”
步初九狐疑的看了他一眼。
照陈将军宠爱女儿的程度,听到这话难道不应该是马不停蹄的赶去凤延国找人?怎么反而一听凤延国立马蔫了,那神情有些让人在意。
“爹,你去忙吧,阿姐这边我来看着。”
陈念言走到男人身边,缓缓道。
一双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看着陈厚忠,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亲近之意,仿佛面前只是个陌生人。
“那你好生照顾着……”
他提步走出房间,临出房间时回头看了眼床的方向,一声短促的轻轻叹息随着脚步声渐渐远去。
“你说的那个人,在凤延国哪里?”
陈厚忠一出房间,陈念言就急忙问到坐在床边的人。
似乎相比陈厚忠的反应,他的反应更显得关切和心急。
“凤延国的人,不过此刻在明德国乌谷中。”她说。
又补充道:“那人是不可能来给小言希医治的,只能言希过去。”
巫岁婆婆脾气倒不古怪,只是求她医治的人只能自己去找她,她是不会主动去给人治病的。
气氛陷入安静之中,陈念言一挥手,房间里的丫鬟们悉数退了出去,顷刻间房里只剩下三个人。
“她的病很厉害?”
张太医的诊断他没有听到,所以对于陈言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无所知。
“不算是病。”
女子缓缓望向面前的少年,为他解惑:“是葵水疼,言希两年前坠崖掉入了水里,当时正值春季,乍暖还寒之时,河水的温度虽不至于刺骨寒冷,可那种冷也是浸入皮肤的,女子若是泡在凉水里太久是会出毛病的,就像言希现在这样,是伤到了。”
少年的剑眉微蹙着,目光一直放在陈言希蜷缩的身子上,纵使他活了两世,这些东西却是不明白的……
上一世他一心扑在报仇上,对女人从未上心过,那时他记挂在心里的也只独陈言希一个。
很多个夜里都曾梦到这个给过他呵护温暖的姐姐,并无血缘的姐姐。
上一世他年少无知,无法为她做些什么,直到她逝去也没有为她做点什么,这一世他是不会再让她出意外了。
等陈言希醒了,就让她去乌谷找那人治病!
悠悠目光投向步初九,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
他不喜这个人,很不喜,尤其在陈言希痛成那样却还是喃喃着要找这个人时,他的不喜更甚。
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要请教她。
…………
于是一脸茫然的步初九被揪出去解惑了。
“平日里需要注意什么?”
“吃食上有没有要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