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鹤儿其实也是不爱说话的,少时没和家里人闹掰的时候,常常因为长辈问话不答挨骂。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她离开芦溪山独自开辟了一方芦苇荡,结交了几个朋友之后,言语才慢慢多了起来。
而她总觉得与沧辰投缘,每每沧辰来寻她,她总能喋喋不休说个半日。
每当她聒噪异常之时,沧辰也只是淡淡一笑。
有时候葭鹤儿发觉自己的话多了些,便立刻住了嘴,说的话戛然而止,沧辰就会问一句:“何故不言语?”
接着葭鹤儿便继续叽叽喳喳。
说得再多,沧辰也不恼,总是认真地听她说那些废话并适时给予点评,能忍得了她这样聒噪不止的委实是很有耐心了。
可是没办法,葭鹤儿一看见他就把憋了几日的话一股脑全吐了出来。
算一算,葭鹤儿来到天界已有月余,但这一月琐事多的很。今日要去拜访三皇太昊,明日便去礼敬紫霄鸿钧道祖,说后日要歇息,后日便有天后通传。
这诸天神佛,一个一个拜访,恐怕还需要一年。每天奔波于拜访礼候,不累死也要被自己虚伪死。
不过十六日礼敬天后娘娘的时候,发现沧辰也在,葭鹤儿登时便开心起来,言语也甜了起来,哄的天后娘娘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天后娘娘倒是很喜欢她,说瘟神古往今来都是男子,现今居然是个貌美如花的小仙子,罕见罕见。说着还赏了她许多增进修为滋补气运的宝物。
葭鹤儿拿不下,天后娘娘叫人赶着紫金香车送去了无疾栈。最后,竟是把香车也赠了她去。
“沧辰,你留下。”天后娘娘眼见沧辰也要跟着葭鹤儿出去,急急叫住了他:“姑母有话要问。”
沧辰看了看那只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不舍地退了回来。
“姑母。”沧辰立在一旁,还是如平时一般老成持重。
“这小仙子是不是当初……”天后欲言又止,眼神却略带威严,她直视沧辰,不容有半分欺骗的样子。
“回姑母。”沧辰也十分坚定地对上天后的眼睛答道:“始终都是她。”
“这仙子古灵精怪又生的精致,确是惹人怜爱。”天后顿了片刻,眉头不展,又道:“可辰儿,你已经为她放弃过一次前途大业,这次难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
“娘娘,不是重蹈覆辙,是失而复得。”沧辰依旧坚定。
“你也莫要在我这耍嘴皮子,你要是自己有主意便自己去施行。”
天后没有像几千年前那样反对,而是一反常态:“要是认定一个姑娘你便只许对她一个人好,若是三心二意,休要提是我涂山扶棠的侄儿。”
沧辰看上去大吃一惊,之前也未料想到姑母竟会支持他。一时竟不知作何言语。
“好好的,别像我和天帝那老贼一样。”天后脸上的落寞一闪而过,转而又是一脸嫌弃:“好了好了,别在我这搅扰我了,找你的小仙子去。”
沧辰皱皱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心思打小就深的很,只有在对那位仙子时才会显现出少年人该有的茫茫之态来。
待沧辰走后,天后不免唏嘘,但还是笑了笑:“这孩子,高兴了就喊我姑母,不高兴了就喊我娘娘,简直和他爹一模一样。”
出了凤鸾仙宫,沧辰的随侍不免抱怨:“仙君您让娘娘送那些个珍奇异宝就算了,可那紫金香车可是您……”
“闭嘴。”
……
葭鹤儿看着一车的宝物笑得合不拢嘴,其他各宫仙人听说了也不顾瘟神忌讳了,皆围在门外看那紫金香车。
“这紫金香车不是沧辰神君的坐骑吗?怎的赠了五瘟使者?”
“这香车果然名不虚传!紫龙金木,着实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