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戏演下来,效果是杠杠的。
随着消息传播出去,杨侗在永通坊慰问伤兵的事,最后被大范围传开,将士们听到,直接沉默了,内心的弦,皆被触动。等到瓦岗大军再次攻城的时候,守城的将士虽还是同一批人,但明显可以感觉的到,氛围已变得不同。
洛阳城,因此变得更加牢固,就算用固若金汤来形容,都不过分。
这样一来,李密就难受了。
他下午方才苏醒,身子骨虚弱的紧,却陡然听闻噩耗,在他昏迷的这些天里,瓦岗又损失了几千人,如今能战者仅三万出头,不禁大吐一口鲜血,差点又昏死过去。
但损失远不止如此。
子时刚过,便有暗哨惊呼敌袭,建春门外,突然有密密麻麻的火光亮起,向大营这边疾驰而来,隐约可听到犬吠之声,似被暗中的大军惊扰。
李密大惊,马上命卫兵为其束甲。
等到大军集结完毕,却发现那哪是敌袭?分明是几十只骨瘦如柴的饿犬!一根火把竖着绑在其身上,另有一根棍子垂直交叉,下方吊着一块香喷喷的肉片。那饿犬想吃肉,却够不着,便不停地往前跑,恰好正对瓦岗大营,令暗哨误以为是敌袭。
李密本就虚弱,得知事情原委,气的浑身发抖,徐世绩在一边不停安慰。
“把那几个瞎子杖责五十军棍!”
李密怒喝,回到大帐,仍不解气,一通乱骂,这才昏昏入睡。
可刚入睡不到半个时辰,又惊闻暗哨鬼哭狼嚎,李密虽然连砍死暗哨的心都有了,但又不敢大意,只得再次命大军戒备,最后果真如预料的一样,依旧是几十只奔驰的饿犬。
“气煞我也!”李密气的浑身发抖。
不光因为气急攻心,还因为伤势未愈,猛地把杯子砸出去,断臂上的伤口,又砰的一声裂开,鲜血如流,顿时摇摇欲坠起来。
“快叫医者!”徐世绩惊呼。
半个时辰后。
地上一滩血迹,触目惊心。
李密躺在床上昏睡,面庞苍白,气息虚弱,仿佛将死。
徐世绩领着一名老医者走出帅帐。
那医者忧虑道:“徐公,蒲山王伤势未愈,急需静心养伤,这次幸亏救治及时,再有下次,哪怕华佗转世,恐怕也无力回天。”
徐世绩苦笑道:“我如何不知,只是魏公未下令撤退……”
老医者摇摇头,转身离去。
徐世绩叫来单雄信,叮嘱道:“雄信,魏公旧伤复发,情况危急,急需静养,万万不得再受惊扰。你带些人去建春门盯着,若那小皇帝再使诈,你便狠狠打回去。”
“徐公,这回说什么也得让咱老程去,必教那小皇帝好看。”程咬金也在一边,非常不乐意。
“知节你添什么乱?咱兄弟一把,谁去不是一样?你待在大营好生保护魏公,听徐公的吩咐便是,那小皇帝交给我!”单雄信瞪了程咬金一眼,又对徐世绩道:“徐公且放心,若那小皇帝再敢使诈,我便带人打进去,非把他活剥了不可。”
言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