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你还会喝酒。”熊克勇说完,短发小娘低眉一笑。
熊克勇就着大帐内的孤灯一个一个看,看得眼睛都花了,骂道:“屈敬这个混蛋,平时就知道垂钓喝酒,不务正业,连个名册都不好好排排。”
两人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只得出了乙字营。
熊克勇半夜未归,其他妻妾都习惯了,各自睡了……韩意穿了衣衫独自出来寻将军帐里没有人,哨兵所里也不在,“今晚去哪儿了?”
韩意见两个人鬼鬼祟祟进了将军帐,跟进去一看正是熊克勇,还有一个短发女子。
韩意皱眉微愠。
熊克勇连忙转过来,对短发小娘说:“这是我妹妹,近日从老家路过此处。”
随后,熊克勇各种表情,韩意笑完,就认了这个“哥哥”。
两个女子一阵搭话,熊克勇则寻出今夜丙字营与戊字营的暗号……
一顿忙活,到了天亮,三个人也没寻到丝毫线索。
浣洗房的女子们嘻嘻哈哈地跟着放衣物的板车去河边洗衣裳。
短发女子说:“看来卖到这营地的,倒没有受罪。”
“她们可不是买的,是大将军的仆人何官儿收留的……我也听说郡乡里的兵营确实胡来,害得百姓不得安生。”韩意纠正。
熊克勇说:“我们属外兵,他们属内兵,互相不好干涉,无可奈何呐!”
短发女子感谢了熊克勇与韩意,说有缘再见。
“忘了问了,你在这兵营里,当得是什么差事?”短发女子回首问。
韩意笑。
“管名册的小官而已!”熊克勇忍笑。
远远地,短发女子消失在林中的路上。
熊克勇问韩意:“为何不睡,偏来寻我?”
韩意说:“怕你孤单。”
熊克勇笑,偷偷亲了韩意的脸,韩意打他,说:“叫人看见!”
“偏叫他们看见!”熊克勇指指军营。韩意脸染桃红,又羞又怯。
一群小雀叽叽喳喳地飞过。
李氏问韩意的侍女:“家主跟你主家还在歇息?”
侍女点头。
李氏摇头不解,说:“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平时都恨不得躲到山里去,今天竟然稳稳当当地睡了一夜?”
其他小妾说:“要说这男子,都是觉得新的滋味好。”
李氏说:“我管她新的旧的,只要能怀能生,老夫人满意就行。走,姐妹们,拍云牌去!”
帐外不再喧嚣。
“若是生个女儿如何?”韩意轻轻用手指触着熊克勇的脸。
熊克勇笑,歪过头,说:“我何曾在乎过男女,像那千慈公也是女子,却能领兵作战,百战百胜,于那乱世之中独领风骚,冠绝男儿……”
韩意揪住熊克勇的胡须,说:“说着说着,你就往打仗上拐!我倒希望女儿,嫁一户文官之家,每日唱词听曲,乐乐呵呵,惬意安生。”
熊克勇点韩意的鼻子,说:“你以为文官好做?一句不合时宜,就举家贬到四荒八野去了。”
韩意说:“日子再苦再累,两情若相悦,四海皆为家?”
熊克勇笑,说:“咦,你这想法,倒是与众不同。”
“好些日子不曾听曲,你给我唱一曲醉花容吧。”韩意突然说。
“我哪里会唱那种曲子!”熊克勇一脸为难。
韩意掰过熊克勇的脸,说:“休想骗我,前几晚,我在帐外听你唱了……”
熊克勇笑,抱住她,说:“哦,原来你是监视我的惯犯了……”
两人打闹。
侍女喜儿冷脸拱嘴,低声说:“为主家担惊受怕了一夜,一刻不曾合眼!这倒好,伺候早茶,伺候尿尿,伺候更衣,伺候睡觉……到现在都没能摸到床边,还得不要脸地听你们说情话,谁能把我当个人看!”
里面喊:“喜儿,打些热水进来。”
喜儿朝里喊:“知道啦!”
里面说:“小声些,将军睡了。”
注:
千慈公,即屈殷,万允公屈雄之女,太楚与太周中江之战时期元年三千一百五十九年云年三千一百六十一年,担任太楚外兵太尉,历经大小几十次战役,耗时三年,最终率军获得中江之战的胜利,占领了中原,与太周对望中江。同年冬,屈殷染病归京医治,途中病逝,时年二十七岁。自十四岁跨上战马,屈殷为太楚国纵横南北,开疆拓土,奋战十余年,功勋卓著,为后世所敬仰,又称“巾帼公”。终身未嫁,无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