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河下游的乘发村有人上河边解手,见着贾利浮在水面上。
乡里派了差官下来查看。
贾利淹死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萧羽村,赖公子与庞氏一阵窃喜。
“不是淹死的,是被人用匕首从后面刺死的。”差官来到萧宅。
赖公子与庞氏一脸惊异,不禁对视了一眼。
众人都说贾利经常来萧宅勒索,活该被杀。
差官问萧乡士人在何处。
管家哭着将那一千万筹款的事情,以及萧乡士与萧小姐失踪的事都说了出来。
差官皱眉喝问:“如何不早些报官?”
众人望赖公子,赖公子说:“那贾利说若是报官,定要将萧宅铲平……我们哪里敢惹他!”
众人哀求差官打山头,救萧乡士与萧小姐。
差官为难,说:“我只是个差官,哪里能带人打仗!”
管家说有红丰营的一位官爷正在萧家。差官喜,赶到客房拜见大壮。
大壮坐着吃茶,差官有些疑色,问:“军爷,为何着了便装,也不带官牌?”
吴丑儿插嘴说:“当务之急是要打上山头,营救萧乡士与萧小姐,只要差官大人有人,打个小山头,我家夫君决然不在话下!”
差官一听,喜上眉梢,说:“若得军爷相助,那就太好了!”
众人欢喜,各自去准备。
“打什么山头?我不会!”大壮神色紧张,拉住吴丑儿。
“那山头的头头都没了,你怕什么!差官这帮人,几十号人,你再带上萧家家丁,那山头怎么打都能打下来。你不用慌,别忘了你的身份是红风营的官爷!”吴丑儿轻拍大壮的后背,又说道:“你如此威武,就算只是站在山头前,他们魂都要吓掉!”
一听吴丑儿这么说,大壮胸膛明显挺了起来,头也昂了起来。
果然,众人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山头。一个被监禁的煮饭老妈子说萧乡士被贾利带下山就没回来。
之后,众人一通搜索,除了找到一些衣服碎片与靴子外,既没找到萧家小姐,也没找到乡人筹款。
众人只得先下山,差官一脸郁闷。
赖公子听了家丁急报,立刻带着人吹锣打鼓去迎接大壮与差官。
回到萧宅,差官把靴子与衣服碎片拿给众人看,管家萧才确认是萧乡士的,萧家的人都号哭不止。
吴丑儿说不如去把那文戎富商抓回来问问清楚。
众人七嘴八舌说那文戎富商胡子多,说话怪里怪气的。“但是皮肤很细,不太像是个经常在外跑买卖的人,更像经常在宅子里享受的少爷……”萧才见过那个文戎富商。
吴丑儿疑眉,歪头看赖公子。
“什么买卖人,就是文戎劫匪!他告诉我们老爷,我太楚外西乡很富庶,却守备不足,若是我们筹钱给他,他便能在文戎招兵买马,劫掠那些富商,事成之后再回来与我们分好处!”人群中有个人说道。
差官皱眉,喝道:“同为太楚百姓,怎可如此!”
“大家都是图财,反正不是劫掠我内西乡,管那么多干嘛!有利钱拿就行……”有人嘀咕道。
“你们!”差官怒火注入双目。
“这年头只管有钱,要什么大义!”众人意见一致。
差官气怒无语,庞氏插嘴说:“如今老爷死了,何不将库房的钱财取出,补些乡人的损失。”
“还有乡主大人的。”赖公子小声说道。
众人都说是贾利劫的,凭什么要萧家来还。
差官说若是追不回这笔钱,萧家肯定要出钱将此事摆平,不然事情闹大了,让北丘公知道,必然更加麻烦。
作为库房管事的赖公子说:“唉,如此,只能动用库房里的钱了……”
管家哀鸣,众人号哭,他们说这几年的工钱都没结,冤屈大了。赖公子答应他们先结他们的工钱,再分给乡人,众人欢喜,老爷死了的事倒没人在意了。
夜,灵堂上的灯飘飘欲灭。
院子里,空无一人,隔壁下人住处闹哄哄的。
“这帮下人真是无情,拿了钱便买酒买肉庆祝一番,连个样子都不装一装!”赖公子骂了声,回到屋中坐下,轻声对庞氏说:“明日我将萧霏带回来,便能安生了……”
“你说的我们是你与她,还是你与我?”庞氏转过脸去,侧眼看着赖公子。
“当然是你我二人!”赖公子伸手一拉,将庞氏抱了过去。
吴丑儿躲在窗外,低声骂道:“这对狗男女,果然有阴谋!”她潜回去,跟大壮说了这事,大壮很气,要去打赖公子。吴丑儿不让,说那南院有处旧宅,必定有鬼。
大壮怕鬼,吴丑儿说:“我是说,那个地方有问题,不是真有鬼!”
大壮这才松口气。
次日中午,差官来了。吴丑儿并没有跟差官讲昨晚偷听到的事,而是告诉差官鬼宅新锁的事。
差官就带人去南院。
赖公子与庞氏听到消息,急忙赶来那鬼宅已经被打开了,乡人的钱找到了,众人欢喜……
庞氏眼睛一黑,晕了。赖公子推开人群,走了。
吴丑儿跟了一路,赖公子来到一处山庙。
萧霏从里面探出头来,扑入赖公子怀里,问:“爱郎,怎地才来,可把奴家盼死了!”
“将你藏在此处,让你受委屈了,如今贾利死了,我们就不用害怕了,快与我回去,为你父亲守灵吧。”赖公子拉着萧霏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