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云山阴云笼罩。
“怕是场大雨!”竹公权望着天空呆呆地说。
梅兮秋自梅兮春房里走了出来,对竹公权说:“只是累了,此刻已歇息了。”
竹公权松了口气。
竹公权要送梅兮秋回飞云斋,梅兮秋应了。
“大主身上的血迹,会否是,戒鬼的?”竹公权一边走一边回问梅兮秋,“听闻戒鬼血为蓝色。”
梅兮秋摇摇头,“除了重云,何处有如此多的戒鬼?若是戒鬼,姐姐何须如此费神!”
竹公权点点头。
梅兮秋脚下一滑,竹公权伸手去托,梅兮秋抓住竹公权的手,缓了下来。
梅兮秋松开手,继续往前走。
竹公权将手半举着,跟了上去。
自那日耍了老君与云卓耒,雪落岩便再也没见到云惜雯。他坐在飞云斋的南书房抄竹衣寒收藏的经书,一时发呆,梅兮秋的侍女鸣儿走了进来,端着点心与茶水。
“鸣儿姐姐,我问你,平日里,我最喜捉蝉,近两日却如何也提不起精神,听见蝉,反而烦躁,为何?”雪落岩侧过脸,看着鸣儿。
鸣儿放下木盘,笑着说:“许是天气热了,闷得心里难受,不是有个成语,怎么说的?唔,对,闷闷不乐!”
“闷闷不乐?”雪落岩痴痴地笑了,“鸣儿姐姐,可曾有人说过,你真是绝顶聪明!”
鸣儿掩笑,“她们可不曾说过,偏你说了!我以为,这便是缘分她们呀,不懂我,唯有你懂我!这人与人呀,便是这般,广云山人有万千,却只有一人知我聪慧!”
“只有一人?只有一人!只有你,只有你!”雪落岩跳起来,拉住鸣儿的手,“鸣儿姐姐,你不是绝顶聪明!你是绝绝顶顶聪明!”
“哎?夜深了,去哪儿?”鸣儿望着雪落岩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孝德宫后堂里,老君看着秋秉任的回信,眉头紧锁。
云卓耒一脸郁闷地说:“主家,想不到秋秉任过河拆桥,全然不顾先前所应之事了!可恶!”
老君猛拍桌子,喝道:“秋拐子这个混账!我若用心辅佐梅兮春,就算他风族月族倾巢而出,也是死路一条!”
云卓耒点头。
“明日,你将此事报与大主,他不仁我便不义!”老君气愤地说道。
云卓耒刚要退下,老君又喊住,“不可,不可!明日,我修书去凛月山,月落影若是念旧情,许是会纳下我三神家族!届时,攻下广云山,我再挑拨月落影与秋秉任,将秋秉任……除之后快!”
云卓耒笑,“主家真乃智谋超群!”
老君抚须大笑。
梅兮秋回到飞云斋,嘱咐鸣儿给竹公权递了一件披风。
“主家说,夜深了,又是阴天,灵虚公以此挡挡风吧。”鸣儿说。
竹公权点点头,披上披风,下山去了。
宝姑来了,梅兮秋便把龙云斋的事告诉了她。
“万幸寻着了,万幸啊!”宝姑舒了一口气,随后喝了口茶,“路上见着灵虚公了……”
梅兮秋微微点头,一手端起茶盏,一手揭开茶盖,“我与灵虚公,已是讲清了,宝姑姑不必担心!”
宝姑望着梅兮秋,泪意浓浓,“苦了你了,秋儿!”
梅兮秋笑,“我有屈儿这样的女儿,此生便足够了!”
宝姑安排好夜食,便走出飞云斋,她让跟着的侍女先回去了,她独自一人走在山路上,忍声抽泣。
梅兮秋喊鸣儿去叫雪落岩吃夜食,鸣儿这才想起雪落岩的事,梅兮秋斥责了鸣儿一顿,随即换了便衣,自后院出了飞云斋。
阴云薄了,月色醉眼。
孝德宫云驻斋里,云惜雯穿着睡衣,靠着窗户,以手扶脸,神情落寞地眺望着飞云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