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窗外的竹林里传出奇怪的声响。
云惜雯疑惑地往竹林里看两点蓝光,扑闪扑闪。她抿嘴笑了,连忙回身,披了衣服,蹑手蹑脚地下了楼,从偏室的窗户,攀了出去。她来到后门,打开门闩,推开了门,悄声喊道:“落岩,落岩!落岩?”
雪落岩猛地跳到云惜雯的身旁,惊得云惜雯发出半声“啊”,她连忙捂上嘴,拿脚踢雪落岩,用埋怨的语气,喝道:“大半夜,你还吓我!”
雪落岩不说话。
云惜雯轻轻掩上门,回过脸对雪落岩说:“怎么,这么多天,这才想起我了?”
雪落岩叹了口气,抱怨道:“不去云书阁,为何不与我说一声?害我以为你生病了!”
云惜雯压低声音说:“祖父让我在房里抄三神家规呢!抄了几日了,眼睛都花了!”
“话又说回来,都怪你!”云惜雯笑。
“与我何干?”雪落岩凑近了问。
云惜雯伸出手,点点雪落岩的额头,“你逞的英雄,竟还不认了?”
“噢,原来是那件事!”雪落岩恍然大悟,他笑着,望着云惜雯,“惜雯,你可知,你那蓝眼药粉,真是派了大用场了!”
云惜雯抿嘴笑,随后歪头挑眉,“那是自然!我是谁!”
两人和笑。
笑完,雪落岩与云惜雯对视着,仿佛丢了嘴,失了语。
熬了会,云惜雯先说话了“深夜爬了几座山来,只为这,一件事?”
雪落岩顿了顿,点点头。
云惜雯顿了顿,点点头。
雪落岩顿了顿,又点点头。
云惜雯低眉挑眼,掩嘴笑了,“痴痴傻傻的,倒不似你平日里的样子了!”
雪落岩舔舔上唇,又咬咬下唇,“平日里我便是痴痴傻傻的,只有你,觉着我不痴痴傻傻的!”
云惜雯仿佛听出了什么,微微侧脸,眼睛瞟向一旁那完全看不清的草丛。
雪落岩深吸一口气,深吸两口气,深吸三口气,“惜雯……”
“嗯?”云惜雯转过脸来,眼睛里映着皎洁的月色。
“几日不曾见你,我抄了寒姐姐许多许多经书静心古经,八守经,古云经,四季经……”雪落岩说了几句,突然停下来,“你知道,我是最喜欢捉蝉的,但这几日,没有你在身边,捉蝉简直是,长云境最让我烦躁的事!”
“嗯,那明日我便偷偷去找你,陪你去捉蝉!”云惜雯抿了抿嘴,微笑。
雪落岩呼吸有些重,“惜雯,无论是捉蝉,捉鱼,捉蛙,捉虫……我想你一直伴着我!你不必嫁与他人了,嫁与我便可!”
云惜雯的眼睛里,似蒙着雾,似含了玉。
缓了缓,云惜雯眨眨眼,轻轻说:“平日里净说怪话,此时又说!”
“怪话是怪话,却是实话!”雪落岩望着云惜雯,一脸严肃。
月色自云中挤出脸来,洒下光亮照着他们的脸,照着他们的眼,照着他们,羞涩的笑。
“下山的时候,小心些野犬!”云惜雯对雪落岩说。
雪落岩挑起眉角,“你不必担心,我不怕!你忘了?我的眼睛也可以发光,它们见着我,心虚着呢!”
云惜雯突然止笑,眼神落在竹林方向,微微欠身作礼。雪落岩回首梅兮秋从竹林里走了出来。
“看,二娘来接我了!说了让你无须担心的,你早些歇息,我走了!”雪落岩回身走向梅兮秋。
云惜雯看着二人消失在竹林里,这才关上后门。
路上,雪落岩问梅兮秋,“二娘,我不懂,缘究竟是为天所定,还是为人所定?”
梅兮秋微微一笑,轻轻说:“二娘以为,缘,为心所定。”
雪落岩点点头,“那便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