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展开折扇一看,目光微敛,收了起来,道“走罢”
卫其羽拉着谢良辰的袖子朝前疾走,步伐很快,谢良辰被她拉得几番踉跄,却仍是一言不发的跟上,没有半点怨言,终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被绊得狠了,摔到地上。
前面的卫其羽立即停下脚步,回身蹲到他身旁关切道“谢公子,你怎样?可有摔伤。”
谢良辰抬眼,看她因刚才的一番动作后略略紊乱的发鬓,几缕飘散的碎发落到纤巧的耳垂旁,细细的耳朵透着羸弱感,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映着自己苍白的脸孔,因为担心导致两道秀眉微微憷拢,淡粉的唇瓣微微张着,明明是这样的孱弱女子,方才却坚持要护着他,想到她挺身相护的样子,嗅着因近在咫尺而传来的馨香,一时心跳如鼓,沉眼回道“小姐,我无事。”
他想起刚才出手的男子,高大英武,有些黯然道“不知刚才那位公子是何人,他日也好相谢。”
卫其羽扶他起来,道“是我表哥的同窗,习过几年武术,改日我叫表哥去谢便是。“
她方才见到赵成禹出现的那刻起,就暗道不好,未免横生枝节,便趁乱拉了谢良辰先走。
想到李誉被揍得七荤八素的样子,她蹙眉道“那李誉知你住在白云观,恐怕会去找你麻烦。”
谢良辰道“无妨,我躲着些便是。”
卫其羽摇了摇头“单凭躲是躲不过的。”她把心一横道“不如这样,你先去我家住下。
谢良辰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惶恐“这,这如何使得。”
卫其羽道“如何使不得,我家中有个幼弟,正是启蒙的年级,恰逢家中先生告假回家,这段时日荒废了许多课业,你且当帮我的忙,委屈做他的先生几日,将来高中,也能让他沾沾光。”
一番话说得谢良辰面上发红,没想到这小姐竟这般高看于他,还是推辞道“还是不妥。”
卫其羽又道“我看那李誉有些阴狠,若因此闹出什么大事,说不定会连累你被取消秋比资格,你苦等这么久,岂能因他错失?”
谢良辰看着她因自己变得红扑扑的脸颊,真挚关切的眼神,有些怔忪,半晌才道“我与小姐不过几面之缘,连小姐姓名也不知道,实在不能相扰。”
卫其羽笑道“我道什么,我姓卫,名其羽。”
谢良辰口中喃喃念道“‘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小姐当得起这好名字。”
卫其羽婉然一笑“如此,谢公子肯跟我回府了罢?”
谢良辰望着她的笑容,竟再说不出推拒的话来,不由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卫府门口,管事下阶来迎“小姐回来了。”
卫其羽这才想起自己将风宁忘在了偃月湖边,忙吩咐了管事几句,叫他派人去寻禀,另备车驾去一趟白云观。
谢良辰站在门前望着那高门大院,又看看卫其羽的侧影,他一直以为卫其羽只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不想竟是驷马高门,只觉一阵冷意沁透了后背,不由步步后退。
卫其羽已转身领着管事朝他走来,宛然笑道“谢公子,快随我来。”
他看着她那笑颜如花,又如着魔一般,步步朝她走去。
卫其羽道“谢公子,我们先去白云观为你搬行李。”
谢良辰微微面红道“我的家什皆在觉远寺中。”
“如此,便去觉远寺。”
管家在旁道“小姐,不若我随谢公子前去,你留在府中。”
卫其羽想了想道“也罢,你们快去快回。”
管事带着谢良辰走后,卫其羽立即回房换了衣裳,去了卫母房中,将谢良辰的事情说了一番,当然略过了她出头以及赵成禹出手之事。
卫母听完她所言,点头道“既是如此,便让这谢公子试试看吧,只是你父亲那里,怕要多多说和。”
卫其羽笑道“只要母亲同意,父亲也定是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