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惠然见她陷入沉思,以为她乍闻此事心中难过,走近宽慰道“表妹,你。。。。”
“多谢表姐提醒。”卫其羽勉力一笑。
看到江惠然为她忧心至此,卫其羽心中五味杂陈,差异越大,她心中便越是通透,江表姐对她还是有些真心,也不枉她之前为她辩白一场。
或许,上一世的江惠然又何尝希望自己再嫁他人做妾,只是被世情所逼没有办法,江惠然孤儿寡母想要生存下去,必须得依附男人,当时她能依附的便是近在咫尺的顾炎。
当日她去江惠然院里大闹,虽然江惠然只是流泪不语,但眼中的痛苦与愧疚也分毫不假,若是她自己没有脑袋发昏接她进府,未必会毁了这几十年的姐妹情缘,生死陌路。
最终,她在心中叹了口气。
上天给她重来机会,或许也给了她重新审视姐妹之间过往与感情的机会,也让她看到自己不曾看到的事罢。
卫其羽上前拉住江惠然的手道“表姐如此爱护于其羽,其羽心中实在感动。”
江惠然推她的头“你这丫头,今日真是古怪。”她伸手戳卫其羽的头道“你不告诉我一声就把这婚事定了,真是莽撞之极。”
卫其羽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额头轻点,半晌才抓住她青葱般的手指道“姐姐教训得是,妹妹正想退亲。”
“退,退亲?”江惠然失声道,忙道“你疯了。”
卫其羽露出个顽皮笑容“不是姐姐说我莽撞么,怎么此刻又说我疯了?”
江惠然有些紧张“你可知道顾家的权势,还有那顾贵妃,你想退亲,谈何容易。”
卫其羽轻轻摇头“表姐无须担心,此事我自有主张。”她顿了顿道“对了,表姐。前几日我去白云观上香,遇见老观主,他与我闲聊,说起今年属兔的人恐有火光之灾,表姐你属兔,听我一言,七日后的灯会莫要去看,恐有灾祸发生。”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江惠然便是在这一年的灯会上遇见了夫君徐重,一见钟情执意要嫁,才会落得后半生凄凉,如今重新来过,她也不希望她重蹈覆辙,也算是对她这份真心相待的投桃报李。
江惠然满面惊讶“表妹,此话当真吗?我已约了几个姐妹,本想约你同行呢。”
卫其羽连忙摇头“表姐,母亲不会让我去的。”
这时,门外有仆人敲门道“小姐,开宴在即,大人请你出去。”
两人忙推开门,江惠然心中着急,步伐自然快些,卫其羽本就对此宴会兴趣不大,如今竟在此遇上了顾炎,更不能放宽心思参宴,也不愿与她一同出现,到时免不了引人注目,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后许多。
江惠然回头催她“其羽,快些走。”
她赶紧点头示意“表姐先去,我慢慢过去。”
江惠然见她越走越慢,只好道“那你快些过来,我在内堂等你”
眼见江惠然的背影消失在回廊末端,卫其羽松了口气,慢悠悠的踱步而去,她心中犹豫,要不要就此打道回府。
心不在焉的走着,步伐也越来越慢,直到被人挡住了去路,她诧异的抬头一看,来人竟是顾炎,随即停下了脚步。
不同于第一楼上匆匆一瞥,顾府长街前举目远眺,这般近的距离,感觉也大不相同,面前这具年轻的体魄颇为强健,身上的气息极具逼人之势,充满了年轻人方有的侵略感。
他们之间这样的距离,已是很多年都不曾有过了,久得她实在不习惯,连忙退开一步,惊道“你怎么在此处?”
岂料,顾炎竟跟着她的后退朝前一步,距离甚至比刚才更近了些,因为过近,他身上的冷香扑面而来,况且他高她太多,如此一来,可算得上是居高临下,更添几分压迫感。
顾炎的这番举动让卫其羽有些迷惑,不由回想起上一世此时她和顾炎单独相处的时候,从来都是她缠着顾炎,见之则喜,热烈之极,欢欣鼓舞的扑到他身前,说她近日做了些什么,如何想他,或是为他做了香囊等物什以表心意,从来不用顾炎问起,就将一腔肺腑之言吐得干净,眼巴巴的凑上前去,靠着他,挽着他,得他多看一眼都好。
顾炎向来都是冷冷淡淡的,她若逼得紧了,靠得近了,还会刻意保持距离,可今日顾炎为何这样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