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
虢公长父和虞公余臣同召公虎大部队分道扬镳后,带着本部兵马,一路快马加鞭,向南急行军。约摸半日后,离开汾隰已远,到达一片开阔沃土之地,虢公长父命令军队原地驻扎休整。
虢公长父和虞公余臣从各自车马上下来,准备商议下一步的打算。
长途行军让虞公余臣有些疲乏,他摇着他那肥大的脑袋,道:“太傅,此时退军,我总觉得有些不妥。”
虢公长父笑问:“有何不妥?”
虞公余臣不无担忧地道:“虢国、虞国皆是公国,论爵位,位列诸侯国之首,齐、鲁、燕、卫、晋这些诸侯国都只是侯伯而已论辈分,虢国先祖虢叔乃周文王之弟、周朝叔辈,而我虞国亦是太王古公亶父一枝论官位,我乃九卿之大司徒,你更是位居三公。不管怎么说,现在退兵总归是不妥。”
虢公长父抚须大笑:“孤先祖虢叔,位列周文王五大贤臣之首,在周王室居高职。自先祖虢成公被周康王拜为太傅以来,历代虢公历经昭、穆、共、懿、孝、夷诸王,掌握了军权长达百年有余,国人暴动之前,孤又随周天子征淮夷,为大周立下汗马功劳,你虞公亦颇有军功。然而太保、太师那两个没打过仗、没流过血、居庙堂之上的人却开始怀疑我等,岂不令人寒心?”
虞公余臣显然没被完全说服,道:“然而你我二国此次出征,毕竟还是有虚领军饷之嫌疑。”
虢公长父摇了摇头,不置可否,道:“孤知道你想说什么。国人暴动之后,你让孤哪里去找兵源?周王师没有兵源,我们抽调自己的国兵替天子打仗,不是各取所需吗?”
“这事想必太保他们已经知悉,我们都是同殿为官,毕竟风评不好。”虞公余臣道。
虢公长父见虞公余臣还有愧疚之色,继续煽动道:“孤之所为,亦你之所为,虢国、虞国两个公国,本就配有三军,然而这么多年东征西讨,我们一心为国,哪有时间顾及本国军政?再者说,我们又不是拥兵自重、意图不轨,怕什么风评不好?纯属无稽之谈!”
虞公余臣本来就和虢公长父是一类人,听此一席话,脸上倒也不再有内疚之色,只是愁云未散,仍有担忧。
思考了一阵,虞公余臣突然问道:“不知太傅大人可否听说针对你的市井流言?”
虢公长父淡然一笑:“当然听说了,在镐京城里,对于孤的流言蜚语何曾中断过?他们说孤和荣夷公有私仇,是孤发动了国人暴动云云。”
虞公余臣连忙摇头:“都是谣传,谣传,太傅大人不必过于放在心上。”
虢公长父望着远方,沉吟道:“市井传言也都不是空穴来风,怕是大司徒大人也这么想吧?”
虞公余臣吃了一惊,赶紧摆手,连连否定。
虢公长父脸上露出诡异而狡黠的微笑,道:“那个荣夷公,也太不自量力了,始终和周天子鼓吹专利,可堂堂天子和百姓争利,成何体统?孤早就想除之而后快了,哼!”
虞公余臣赶忙道:“所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