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程咬金(1 / 1)惊鸿一见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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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荀萱急着想知道易欣怜回去后发生的事,便旁敲侧击,关切道:“阿欣你昨日回去晚了,家中可急死了吧?”    “傻子才真射完三百支呢,”易欣怜吐吐舌头,撇嘴说道,“我早早就走了,反正陈夫子又不在身边盯着看。”    “是了,也就我表姑姑那么傻,认认真真射完了,”荀萱顺着她的话,掩嘴笑着,像是心疼甄从容一般惋惜道,“要是跟阿欣你那么聪明,也不用凭白受累了。”    “什么?你说她,她昨天射完三百支箭了?”    见她反应这么大,荀萱奇怪地问:“是啊,怎么了?”    “难怪她箭法那般好……”易欣怜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本是不甘心承认甄从容比自己厉害,却没想到对方箭法高超还勤学苦练。易欣怜不是蠢人,自然知道自己与对方的差距,她握着拳,下定决定道:“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赢过她。”    “阿欣你天资聪颖,怎么会比她差?”荀萱说着好听的话,劝她,“她现在厉害是因为她从小在军营里长大,阿欣你若是也这样,只怕早就赢她了。”    易欣怜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但又忍不住得意起来,心想是啊,人家从小耳濡目染才能如此,我若是勤加练习,肯定能赶超她。    好不容易哄好易欣怜,荀萱急着想知道自己感兴趣的,便转了话题问她:“对了,你昨天,家中可有说什么?阿欣你放心,我心里肯定是向着你的,只是她也是我表姑姑,怕你们家里怪罪,你别怪我多嘴问一句。”    易欣怜抬着下巴,摆摆手,斩钉截铁道:“我怎么可能跟家里人打小报告,放心,我昨个什么都没跟家里人说!”    这个傻子!荀萱气得要死,但面上却只能假装松了口气的样子,拍拍胸口释然道:“你家里不怪罪就好。”    “本就是我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怪罪的,”易欣怜有些莫名地看着她,“阿萱你就是太心善了,无关紧要的人,那么关心作甚?”    “毕竟是我表姑姑,现在她又住在我们家中,家里长辈都喜欢她,”荀萱勉强一笑,露出欲言又止的样子来:“特别是我祖母,从来都是心向着她……”    易欣怜闻言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她欺负你了?”    “没有……”荀萱顿了顿,叹了口气无奈道:“她是长辈,让着她也是应该的。”    “那她肯定欺负你了!”易欣怜又气又急,搂着她的手安慰道:“放心阿萱,我替你出气,以后帮你教训她!”    “没事……阿欣你自己注意点,她功夫好,你自己别伤着就是……”荀萱说着关心易欣怜的话,话里话外却在告诉她甄从容有可能会对她动手脚。    果然,易欣怜长眉一瞪,按着腰上的金丝鞭,呵道:“她敢?”    正说着,甄从容和冯怡姜汤汶诗两人一起走近教舍,易欣怜见她们进来,毫不遮掩地狠狠瞪去,眼睛转都不转。    甄从容被瞪的莫名其妙,连汤汶诗都吓了一跳,“易欣怜为什么瞪着我们,出什么事了?”    冯怡姜眼尖,看到她身边的荀萱,冷哼一声,“肯定是荀萱又跟她说了什么,蠢死了,只会被荀萱拿来当出头鸟。”    “她们管她们的,”甄从容无奈道:“我只想早些赶上各门课的进度。”    “甄姐姐,我来帮你,”汤汶诗自告奋勇,见甄从容和冯怡姜都含笑看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虽然学艺不精,却也稍微能帮上点忙。”    “瞎说,除了你还有谁更合适啊?”    甄从容也点点头,“阿诗妹妹若是肯教我,那真是帮大忙了。“    冯怡姜受不了她们这边姐姐妹妹谦虚来谦虚去的,急着拉二人入座:“你们别谦虚客套了,阿诗快跟甄姐姐讲讲今天要上的课吧,一会儿夫子就来了。“    “哦对,“汤汶诗把书箱里的《大周礼》拿出来,跟甄从容解释道:“甄姐姐,今天学的两门课一门礼法一门诗书。礼法是刘夫子授课,学的是大周的礼与法,甄姐姐你翻到《大周礼》六章其二……我们学到这里了。”    甄从容照办无误,她翻到汤汶诗说的那页内容,只见上面写着:“下大夫相见以雁,饰之以布,维之以索,如执雉。上大夫相见以羔,饰之以布,四维之,结于面;左头,如麛执之。如士相见之礼……”(选自《仪礼》)    汤汶诗点点头,“这些时日我们正在学‘士相见礼篇’,甄姐姐应当知晓,我们女学里头不少同窗将来是准备当女官的,所以这门课可绝对得好好学,上回讲到下大夫相互拜见时,应当用大雁作为拜礼,以布缝衣束在雁身上,双足用绳索绑好相连……”    听着汤汶诗浅显易懂的解释,甄从容也慢慢理解,她学习能力不错领悟得快马上就能举一反三。可惜的是底子太差,很多常识性的东西要从头开始学。汤汶诗并不嫌她,也不会因为她的无知大惊小怪,只是面色平静又认真耐心地给她讲解。    好在这一门课讲课的刘夫子是个老学究,只顾讲课,也不太搭理这帮女学生,讲完便拎着自己一摞书离去,留下功课命她们下次礼法课的时候交上来。    甄从容松了口气,刚要与汤汶诗请教下午的功课,就见冯怡姜拿出个食盒,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别研究了,我带了好吃的,我们找个地方一块儿用午膳去。”    “怡姜慢些,后山那儿有个凉亭,我们可以去那里用膳,”汤汶诗拉住她,对甄从容道:“甄姐姐,与我们一道吧。”    甄从容微微一愣,有些不大习惯。    按礼法上说,大周平民一日两餐,诸侯则一日可享用三餐,只有皇室才可一日四餐。白露书院有不少学子出身贫寒,书院为了照顾他们的情况,特地取消了饭堂,这也是在金陵城内曾被大肆褒奖,引得其他书院纷纷效仿的一件事。    按理说,甄家足以一日三餐,但在边关,食物短缺,没有仗打的时候,将士们通常也只能一日两餐。甄将军本人与众将士们同甘共苦,一日也仅两餐而已,至于唯一的女儿,虽然他并没有强求,但从小在军营长大的甄从容也早就习惯了一日两餐。    昨日因为骑射课下学早,没注意到午膳的问题,今天被两人提醒,才注意到教舍内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留下来的也就剩勤工俭学的贫家子弟。    汤汶诗贴心地给她解释:“书院规定教舍午休时不可以用食,所以大家如果要吃东西,都是去茶厅或是自去找个凉亭。”    “这样……”甄从容对二人坦白道:“抱歉我之前并没有用午膳的习惯,所以今日没有带食盒,我陪你们去用膳吧。”    汤汶诗微微一愣,却很快恢复常态,并没有问她为何不用午膳,只笑着拉她:“那随我们去凉亭喝喝茶吃吃点心也好。”    冯怡姜是根本没想那么多,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吃我的吃我的,我带了好多。甄姐姐,我分给你!”    甄从容应下,于是三人相携去了凉亭。    冯怡姜倒了从茶厅泡好的玉露茶,拿出茶点来请甄从容用:“甄姐姐,你吃吃我家的茶点。虽说这泡茶的水比不上安吉玉泉,可茶叶却是极好的,顺便,我泡茶的功夫还不错吧?”    甄从容哪里喝得出好茶坏茶,对她来说,形神明目的绿茶只要不泡涩了,都是好茶,所以豪饮了一杯,“别介意,我赏不来茶,不过怡姜妹妹泡的茶极好喝。”    冯怡姜半点儿都没嘲笑她的意思,只顾着自己得意的哈哈大笑,冲着汤汶诗得瑟的挤挤眼。    三人坐在石桌前相谈甚欢,却忽闻脚步声,甄从容功夫好,耳根子浅,早就听了动静,陡然收了笑,低声提醒:“有男子过来。”    男子脚步沉,女子脚步轻,对她而言很容易辨清。    汤汶诗和冯怡姜俱是一愣,只因凉亭这里是书院女学的范围,按规矩,男学子不可逗留。    她们尚未出声,那边先行而来打头阵的少年就眼尖注意到了这边动静,也是愣了一瞬,转而先发制人。    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扫了眼三人,冷漠地说:“我们丁少要在此用膳,诸位姑娘对不住了,请快些离去吧!”    冯怡姜被说愣了,她长那么大,身边的人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哪怕遇到需要她行礼的人,也没被这般无礼地对待过。当即放下食盒,上前一步:“你说的什么混账话?看不见这里是女学的地盘吗?该离开的是你们。”    “你说什么?”那少年怒道,“劝你别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的明明是你们!”    随后另外两个稍后些的男学子听闻动静,也走近凉亭看向这边    被围在中间的是个颇有些尖嘴猴腮的少年,虽然也穿寻常统一质地的学子服,却锦带束发,玉辔红缨,锦绣丝绦佩于腰间,手执一柄白玉扇,时不时摇两下,似乎自觉很是风流倜傥的模样。    他抬着下巴,目光倨傲地看向凉亭外的三个人,轻呵一声:“原来是三个丫头,趁本少爷心情好,赶紧滚吧。”    “你算什么?!”冯怡姜怒道:“敢让本小姐滚,别废话了赶紧自报家门!”    她很清楚这少年敢在书院横行霸道,肯定来历不凡,只是胆子也忒大了,连魏王孙在白露书院都不敢如此嚣张,此人定然是个新入学不久的。    玉扇少年轻轻一笑,极为戏谑的轻浮模样。他身边的两个人也纷纷笑了,其中一个清清嗓子,高声道:“没见识的臭丫头,告诉你们,我们丁少可是太皇太后一族——茂岭丁家的长子嫡孙。趁丁少还没追究你们冒犯之罪,快滚吧。”    “你们,”连汤汶诗都被这般粗鲁的行径弄得气急,她涨红着脸,急道:“山长说了,书院里无贵贱,这是先皇都批准过的。你们,你们有什么权利在女学这边赶我们走,再说了,先来后到,本就是我们先来的……”    “哟哟哟,”玉扇少年打断她的话,调笑道:“是了,书院里无贵贱,说得没错,所以你们再不走,我也不多废话,直接动手了。不过嘛,小姑娘你倒是雨雪可爱,跟另外一个母老虎和丑八怪不一样,要是留下来陪本少爷喝茶,本少爷就不赶你。”    “你!”被他一番调戏,汤汶诗难得的好脾气也险些气红了眼,冯怡姜见她受委屈,更是急得想挽袖子上去打架。她出身将门,从小也是蹲过马步练过基本功的,怒斥对方:“不要脸的登徒子,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