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吧,其实我是,来救你的仙女。”许是脑子一抽,让她说出了连自己听了都想扇死自己的话。
他没有回应,而是说了一句不着边的话:“把我剑拿过来。”
“啊?哦。”她下意识的想站起来,又顿住,等等,不对啊。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你要剑干嘛?”
他冷睨着她,唇边残忍的吐出三个字:“杀了你。”
“???”你要杀我,我还特么要给你递剑?
她试图跟他讲道理:“这,不太好吧,我来救你,你却要杀我。”
“你不是,会死而复生么?”他喉咙滚动了一下,嗓音干涩,似是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经历了万般险阻。
她诚挚地看着他,开始胡诌八扯:“说出来您可能不信,这个技能用过一次,要等百年后才能重新使用。”
岑炼抬眼审视她,女子面庞娇如清月,冷艳似莲,可这样的一张脸,却有着不般配的一双眸,灵动狡黠,透露着傻气,看起来很不安分。
他内心一阵烦躁涌上,看向她的眼神逐渐变冷。
但元泱是个缺心眼,并没有发觉他情绪的变化,只当他是因病痛所扰而心情不佳。
她好声好气的生怕他再次发疯:“烬城王,你是病了,还是哪里受了伤,要不我扶你到榻上去?”
然而她的话就像落入了黑洞里,得不到一丝回应。
久久,他嘶哑的声音响起:“叫名字。”
元泱跪坐在地,双手乖巧的放在膝头,懵头懵脸的软着喊了声:“岑、岑炼。”
“对,我是,岑炼。”他捂着胸口,脸上是难以掩盖的痛苦狰狞,但他却用力的勾起唇角,带着嘲意和癫狂,似是要将嘴里的字彻底嚼碎。
元泱噤若寒蝉。
她知道小阎王有点疯,但现在看来,他病的可能比书中描述的还要严重。
方才说的那几个字似是用尽了他全身的气力,他阖上了眼,浑身散发着死气,尽管在幽暗中,也依然能看见他薄唇惨白,血色尽失,像一朵即将要凋残的黑色玫瑰,携带着一种消陨的美丽。
元泱心中大惊,刚刚那几个字不会是他的遗言吧?
她赶紧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好,没死。
她叹出了沉长的气,救个人差点把自己的头给救没了。
她换了个姿势坐在地上,扭头去看他。
他是极好看的,像一个毫无瑕疵的艺术品,但却给人一种淡漠疏离感,像是浑身长满了倒刺,拒绝排斥着世间的一切。
即便是睡着了,他眉眼间的戾气也依旧化不开,仿佛随时都会跳起来杀人似的。
他也才二十吧,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反社会呢。
不过,她原以为他一直都是无所不能,刀枪不入的,不曾想,他也会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元泱又叹了口气,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她起身走到他跟前,弯下腰将他拽起。
咦?比她想象中的要轻。
她把这位祖宗的胳膊搭在肩上,手上使劲,用力的将他扶到了床上去。
她还贴心的将他的大长腿也给抬了上去,看到他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她心满意足的吐了口气。
折腾了一晚,元泱身心俱疲,她得赶紧回去吃她的大鸡腿,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我擦?”
她正要离开,手腕就一紧,猝不及防的被一股劲力朝后拉去,满脸惊恐的跌到了榻上。
她大脑像死机了一样,满屏的雪花,最后竟只能想到一句,他、他不是说有洁癖吗?
床榻上,一黑一白,似是被分割的阴阳。
两人面对面近在咫尺,身躯紧紧贴合,毫无缝隙,看上去缠绵缱绻,难舍难分。
元泱浑身发烫的躺在他的怀中,他的长臂像是坚硬冰冷的寒铁,沉重的搭在她柔软的身躯上,禁锢着她的腰身,任她如何挣脱都是徒劳。
他搂的很紧,似是溺水中的人攀上了一根漂浮的木桩,仿佛只有用尽力气将它锁在胸怀,他才得以苟延残喘。
她被他死死的揉进了怀中,似要融进他的血肉里,身上的那片丰盈被他挤压在胸膛上变了形,她难以喘息,只能扬起小脸在他的身上轻吐着软气。
她的鼻腔里盈满了他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似雪后初霁,清新冷冽,令人心驰神往,头晕脑胀,似沉入了昏昏浩浩。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上,她听到了他平稳的呼吸声,起伏的胸膛在她眼前不断跃动,她感受着他身上的每一道线条,每一块健实的肌肉。
她被燥热吞没,被酥麻俘虏,全身都被抽去了骨头,在他怀中软化成了水。
这副场面的确旖旎,他们现在也的确暧昧,可是,不管身体再怎么诚实,元泱脑袋里都还有一丝清明的认知,若是他醒了,这将会变成一个恐怖故事,血腥场面。
这次恐怕真的狗命难保了,要不把他扇醒?
但这只会让她加速灭亡啊。
反正都要死了,要不把他吃抹干净,做个风流鬼?
可她也没这个狗胆啊。
在她一阵头脑风暴,五颜六色的思绪中,她竟放宽了心态,默默任凭倦意席卷而来,在平静的绝望中缓缓阖上了眼。
留下的那最后一丝神智想的是,无所谓了,下辈子注意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