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心悦,那就加把劲,早日给朕填几个皇侄!”胤帝挥挥手,戏谑道:“罢了,朕不罚她了,不过你可得好好管管她,再这么仗义下去,怕是要上房揭瓦喽。”
穆峥于是想起昨夜和今晨的惨状,忍不住抽抽嘴角她已经上房揭瓦了!
不过他在意的,可不是越青晏
“臣弟谢皇兄宽宏,那这师贵人……”
“师氏嘛……”胤帝像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般,扫了眼师云玥泛着血印的双颊,随意道:“也免了,着太医院诊治。”
地上的容贵嫔见状,忙撒娇道:“皇上,那臣妾呢?”
“你还是该罚!”胤帝装模作样的一摔袖子挣开容贵嫔抓着的手,“正好改改你的性子,把宫训给朕抄上十遍,看你还记不记得住!”
越青晏简直要翻白眼这帮人怎么就爱罚人抄书,这么喜欢抄书,直接印个几千本不就好了!
胤帝言罢,不再搭理潸然欲滴的容嫔,对穆峥道:“天色也不早了,朕便不再多留你们夫妇,跪安吧。”
一行人于是跪安,圣驾回銮,皇后却没有走。她慈爱的看着发髻凌乱的青晏,笑道:“就这么让燕王妃回去,也太不体面,燕王且稍等,待王妃收整一番再走。”说着,又看了眼正打算默默离开的师云玥主仆:“师贵人也一并过来吧。”路过容嫔身边时,还不忘痛打落水狗:“不过是碗燕窝,打了便打了,容妹妹何必如此小题大做,惹了皇上不快。你若喜欢,本宫命人多送你些便是。”
容嫔一双银牙都要咬碎了,但还不愿输了气势:“皇后娘娘教训的是,嫔妾也是一时心急。只不过,这燕窝乃是皇上专门赏赐给四皇子的极品血燕,御膳房熬制十二个时辰方得一盅,珍贵非常,岂是寻常凡品可比的,皇后娘娘的燕窝,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要争一口气,皇后笑笑,意味深长道:“既如此,本宫也就不献丑了,不过这燕窝啊,喝个一两次没什么用处,能长久喝下去那才叫好。”
容贵嫔一听就知道皇后是在拿话刺她,暗指她只能得胤帝一时宠幸,遂反唇相讥道:“娘娘说的极是,嫔妾口福薄喝不惯,不过四皇子喜欢,吵着要吃,吃起来还没个够,管都管不住呢。等娘娘有了嫡子便知臣妾的辛苦了。”没错,她有儿子傍身,后宫的女子谁也不可能圣眷不衰,胤帝终有一日会对她腻了,但只要四皇子在,她的地位就岿然不动!而皇后,哼,下不出蛋的凤凰还不如鸡呢!
容贵嫔故意去戳皇后痛楚,一旁宫女早已变了脸色,唯皇后凤目微敛,神色不改,反而点点头:“如此甚好,那便命御膳房日日备着,不得怠慢了。”
贴身宫女点头应了,感叹皇后果然母仪天下,容嫔这般无理,她都不在意,还对四皇子那样好。
旁边,皇后不再理会容嫔,带人离开,只是在路过地上摔碎的燕窝羹时,她明显停顿了一下,青晏听她轻叹了一声可惜。
可惜……什么呢?燕窝么?
偏殿里,越青晏换下脏污的朝服,穿上皇后临时着人准备的华美宫装,自有宫女伺候她梳洗,女医正过来给她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不过皮肉伤而已,倒不打紧,青晏随口问了问师云玥的情况,医正摇摇头,说那竹掌甚是厉害,表面看没什么,伤的却是内里,若不好好医治,只怕整张脸都会烂掉。又说师贵人实在坚强,处理的时候一声不吭,换了旁人怕是早哀嚎流涕了。青晏便想到师云玥在被欣兰责打时,也是一声不吭,不卑不亢的。
是个狠人。她点点头,她喜欢有风骨的人,心里对师云玥便多了些好感。
宫殿内暖香怡人,皇家的贵气便是一个小小的偏殿也装点得富丽堂皇,然而青晏整个人心思却不在这上面,今天有太多事情她想不透,穆峥的态度,皇后的可惜,天子的玩味,想了一圈反倒是嚣张跋扈的荣嫔最是简单。
她本就不善专营,前世与王府里那几个莺莺燕燕斗法,也是吃了不少亏才勉强修炼出些许章法,这皇宫里的阴谋诡谲,显然更上层楼。罢了罢了,不想了!她只要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便是,皇宫什么的,大不了跟前世一样,能躲就躲吧。这般打定主意的青晏,梳洗完毕,打算跟皇后谢了恩就去找穆峥出宫回府,未曾想走过侧廊刚要转弯,忽然瞥见廊下小花园假山后,站着两个蛮熟悉的人穆峥和师云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