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后,傅家远带着她穿过贤王府,直到王府门口,他才停下步子,转过身对沈云初道“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回去以后,小心孟朝,警醒着点儿。”
沈云初正色,点头道“那玉佩的事情,就拜托殿下您了。”
傅家远从怀中取出玉佩“这玉佩暂且放在我这里,我来查。也免得再被人偷了去。”
“多谢殿下。”沈云初说着,躬身行了一礼,随后转身出了贤王府。
走在回府衙的路上,沈云初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街道,缓缓驻足观望。
“哥哥,买花儿吗?新鲜刚摘的。”一个小姑娘拎着花篮走了过来,在他面前站定,仰着头问她。
沈云初垂下眼睑,一篮子清新淡雅的花儿便映入眼帘。
唇角微弯,她蹲下身去,平视着小姑娘道“这一篮子都卖给哥哥好不好?”
小姑娘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好好好,谢谢哥哥。”
付过银两后,沈云初将花篮取过,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早点回家吧。”
说完,她便转身又向着府衙走去。
走近府衙,她没有急着去清竹轩,而是率先回了东苑。
“大人,您回来了。”她一踏进院子,香芸便迎了上来。
沈云初将花篮递给她“把这些花的枝叶修建一番,然后找个花瓶插上,放到我清竹院的书案上去。”
“是。”香芸应了下来,接过花篮,便去找剪子了。
沈云初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目色稍沉了一下,随后便又转身向着卧房走去。
以前在西平侯府的清竹院,只有香芸才能进她的卧房。
只是,对方如果真是如此狡黠,那么定然不会选取如此容易被怀疑的人。
可,如果不是香芸,那么必定就是其他人潜入了她的卧房去拿的。
是谁呢?在京城这种地方,谁那么大胆,潜入西平侯嫡子的卧房?
谁又有这个能力潜入呢?
或许对方认为,以她的才智,定然能想到不会有人用香芸这种明显的目标,所以便故意铤而走险,就让香芸去拿了呢?
私心里,她还是不太希望这事儿与香芸有关的。
毕竟,她此生睁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香芸,之后一直陪伴她至今的,也是香芸。
叹了一口气,沈云初在卧房中换上了官服,这才又重新出来,向着清竹轩走去。
快出院子的时候,她突然脚步一顿,冲着院内喊了一声“晚膳我在外面用过了,跟厨房说不用准备了。”
“是。”里头的人赶忙出来应了一声,随后匆忙向着厨房走去。
沈云初回身走向清竹轩,便瞧见书案上已经立着一个花瓶,里头插着她方才买来的花。
“知府大人倒是有闲情逸致,还买了花儿?”
沈云初身形微微一顿,随后回身,冲站在门口的孟朝道“坐吧,顺便带上门。”
话毕,她便绕过书案,坐在了其后的椅子上。
“督主来找下官是有什么事儿?”沈云初问道。
孟朝伸手摆了摆“别这么叫,小心隔墙有耳。现在你就是知府,我就是同知,称谓该怎么用就怎么用。”
他既然想保持伪装的身份,沈云初自然不介意陪他装下去。
沈云初点了点头,便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孟同知,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
孟朝站在书案前,轻笑道“这不是来跟您解释一下今日的事情吗?”
他身份转变得倒是自然,可沈云初听着他口中道出的“您”,总是有些别扭的。
沈云初见他站着,微微蹙眉“你坐下吧,慢慢说。”
“是。”孟朝恭敬应道,活脱脱一个刚上任下属的模样。
“下官猜,”孟朝抬起头,对上沈云初的双眼,笑道,“您最想知道的,无外乎两点。第一,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又这么清楚那些事情。第二,贤王今日去金顶楼,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沈云初点了点头,示意他说得不错。
孟朝见状又是一笑,随后道“那我先跟您说第一件事吧。在来临安之前,这桩案子所有的东西,皇上都已经吩咐我看过了。您上午说要去探访的时候下官就已经知晓您会去哪些人家了,而之所以在陶大人将我赶走后去了那家,是因为那家是离府衙最近的。若是去探访,定然会先去那家。”
顿了顿,他又道“至于为什么下官会请贤王去金顶楼的棋局”
双眸晦暗不明,他压低声音,身体稍稍向沈云初这里倾过来道“东厂的本事,您应当是知道的。来之前下官看的那些资料里,有写那户人家的男人是在金顶楼,而同一批到的资料里还指明金顶楼有些问题。”
沈云初没有什么动作,只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模样。
见此情景,孟朝又展开笑颜,身体重新靠回椅背,轻送道“实不相瞒,被陶大人赶走,下官本可以直接回府衙歇息。可下官却去了那户人家”
话尚未说完,可沈云初却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这一回,她面上仍然神色平静,可眼底却有一丝龟裂。
如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会不会是傅家远错了?又或是,傅家远想得到什么,于是乎编了这么一段关于孟朝的故事来说与她听,想做一个局中局?
果不其然,只听孟朝道“我去那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请您同我一起去探探金顶楼的虚实。却没想到,当时还未来得及说,您便已经跑去那里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首辅大人请留步,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聊人生,寻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