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暗坊,坊间的人都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何三见是他来,忙当先钻进了一个小屋子里,郑沣紧跟着而入。
在何三面前坐定,他脸若寒霜。
“郑爷,可是为了山匪而来?有什么事遣人知会在下一声便是。幸亏今天坊间的人都是在下信赖之人,不然难免被人传出些什么。”
“我问你!”郑沣看着何三,问道:“关于彩衣,你知道多少?”
何三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问道:“爷,可是为了昨晚的事而来?在下承认,城中大小传闻我都知道一二,彩衣是风后楼的花魁,我自然也知道一二。别的想必爷你知道的比我多,爷你想问的,就是你和花魁的关系我是否知道吧?”
郑沣不说话,只看着他。
何三叹了口气,缓缓道:“在下确实知道,其实郑爷只能瞒得过普通的民众,瞒不过那些如我一样有情报能力的组织。之所以没有大肆宣扬,只是因为此事不值得多说而已。昨夜的事也不全是冲着郑爷你来的,爷你可以稍微宽心。”
“只是,大凡有武林,都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风后楼的背景也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有人寻隙闹事也实属正常。”
都是身不由己之人,有必要想到那么远的以后吗?或许一觉醒来,世界都变化了太多,这天地都会斗转星移。而自己一心所想的为她好,又真的事为她好吗?
沉默片刻,郑沣说:“那你可知道昨夜闹事之人的身份?”
何三眼神躲闪,他低垂着眼眸道:“在下不知。”
郑沣问不出个所以然,他摆袖扭头离开。
时间飞逝,很快三天便过去。三天里,郑沣过得心烦无比,匠造府范擎阳催促几次,军械想要如期完工,必须尽快找回锻钢。而郑沣只能沉住气,若是草率行动,极有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三天里,坏消息还频频传来,城里不知什么时候混入了一批贼人,那日风后楼只是一个开端,后来陆续四家店铺深夜起火,巷尾频频出现尸体,查验身份是几个官府衙役的家人。似乎这伙人的目标就是将奉化搞乱,郑沣无奈提前了宵禁的时间,加强了巡逻力度,但是效果着实不佳,一时间奉化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看着桌上多了许多的文书,郑沣揉了揉额头,他看着桌前站着的恭恭敬敬的典狱刘缘,问道:“那几个歹人有说什么吗?”
刘缘擦了擦虚汗,回答道:“回大人,那几人什么也不说。”
抓到的歹人严刑拷打却什么也问不出,郑沣按着额头,心里满是烦躁。
“大人。”一个下人来到郑沣身旁,低声耳语道:“何三派人来了。”
郑沣看着刘缘,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然后门外走进来一个看起来穿着还算是考究一些的男人。他算是那种有些文化的文化流氓。
“大人,何老大要我来通传一声,找到薛钊了。山上约莫七百多人,有暗哨,强攻偷袭都不适合。”
“他有什么建议?”
“我等不懂战事,不敢乱言。”
郑沣点点头,他站起身,抚摸着身后剑架上的剑,沉声道:“你告知何三一声,最近的闹事者,需要他提供情报。”
“在下知晓了。”他拱手退下。
上午时分,城外,郑沣骑马缓缓走在兰溪边,身后跟着两人,一个是梁正俞,另一个是城防军将领严相。
时间已经渐渐走向暮春,外面农夫们还在辛勤劳作,部分作物才刚刚到播种的时间。风阵阵吹来,在小河上荡漾起阵阵涟漪。有船家在河面上撑船而过,唱着粗犷豪放的船歌。
这奉化城外的风景郑沣已经看过许多次,他眼眸中没有多少的波动。这时,跟在身后的梁正俞仿佛无心之间随口一说一般,轻声道:“果然,不管看过多少次,奉化确实是一个独特的地方,这里的风景,格外的好。”
郑沣有些惊讶,问道:“梁兄,燕池方是秋山郡城,难道这样的风景,梁兄不是已经看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