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差点连下巴都惊掉,这云儿公子倒是丝毫不惧他人眼色,一言一行随心所欲之极,不过却着实欠揍,她忍不住将牙齿磨得霍霍响。
那人却厉眸一转,盯着峣玉道:“我怀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骂我。”
峣玉跺一下脚,逼迫自己忍住冲动,逆来顺受道:“我没有,云儿公子听错了。”
那人亦冷笑一声,并用鄙夷的语气道:“前一刻还装模作样乖巧顺从,此刻倒是死鸭子嘴硬,连自己说的话都不认了?”
她那声“混蛋”本就骂的是秦岂,此刻被眼前人嘲讽的言辞一激,又瞧见众人不仅未消散,反而好奇的眼光更甚,不由更为恼火难忍,干脆心一横,直接脱口而出道:“你虽为绝色之姿,但秦岂才不会瞧上你,他喜欢的人是我”
此言一出,当即引来一片唏嘘和议论,当然也包括她身边几人怪异的目光,一片嘈杂之中,一声低低的冷笑格外刺耳令人不爽,当然只能是正当她面前的嘴毒之人。
的确,自秦岂回来后不过短短两日,且只顾与她同处一室腻腻歪歪,除了寥寥身边几人知晓,外人只当这位瘦小娇弱的公子是哪家寄住于此的常客,哪里将她言辞当真。
峣玉瞧见那云儿公子不屑一顾的神情,只心中祈祷寒风赶紧将他这朵红云吹走吧,而且她方才众目睽睽之下,宛若妒妇般的模样,简直让自己都觉羞愧,想挖洞而逃。
她难得起了个大早,结果将吃东西的正事搁置一旁,竟来此插手不相干的争吵,并将自己置于如此微妙处境。
糟糕,肚子及其配合响起“叽叽咕咕”声,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峣玉只看到,路青拼命招手让她赶快下来,而身后阿镜严肃的脸上也似忍俊不禁抽动几下,至于那林洵自东篱姑娘离去后,便不知闪到何处去了。
此刻峣玉孤立无援,也没了精神展示她的能耐,只好稍退一步,准备溜之大吉。
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脑后响起,令她先心中一喜,而后气至浑身发颤。
“云儿怎跑到这里来了,害本公子在月信阁中等了好久,真是不乖……”
那本该睡地昏沉的人不仅出现了,甚至还打扮地一身清爽,戴冠束发,衣袍整洁,一举一动姿态凌然,说话声音如浸了蜜罐,语气不能再宠溺。
他不紧不慢迈上台阶,走至那前刻还目光凶狠,转眼便如含情的那朵云面前,完全忽略此刻犹如刺猬站着的峣玉。
那朵云身子一软,说话声音也低软一些,“二公子不来看云儿,云儿也只好四处游荡了,不过……还是算了。”
他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瞥了峣玉一眼,然后悻悻收了话。
秦岂朗声一笑,也并未细问,大手一伸,将那火红却孱弱的身子揽入怀中,而后一红一黑笑语连连朝前走去。
正走着又猛一转头,朝那邋里邋遢,呆若木鸡,腹中尚在叫唤的人呵声道:“还不赶紧跟上,再偷懒你知道后果。”
峣玉被吓了一跳,又点头晃脑远远跟在身后,路青赶紧将那白绒绒的厚衣给她披上,心叹公子如此悲惨和可怜兮兮,以及二公子翻脸的速度之疾,非常人可比。
一众闲人被吓得四散而去,也不忘感叹主子原来喜欢性格泼辣,蛮不讲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