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如一痛,本能地想要躲避,沈鸿宇紧紧地控制住她,温柔而又强势。 他深深地吻她,眼睛,嘴唇,修颈,香肩。 皎洁如月的身体缓缓展露,他克制着自己,浅酌深尝,轻拢慢捻,耐心而细致。看她渐渐软化在自己身下,才紧紧贴住她,交融占有。 若有若无的馨香萦满床帐,帐幔荡出层层涟漪,帐外的烛火如被惊动,悠然飘忽。 她深重而又灰暗的情绪早在他燃起的炽热情焰中化为乌有,她闭目昏昏沉沉,随着他卷起的浪潮载沉载浮,到最后只剩下细细的颤抖,如荷塘惊风中一枝无所依傍的荷花,摇曳间霞散绮香,露湿花月。 她如坠深雾,如浮云端,终于倦极,蜷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面上犹带残余的红晕。 梦境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男人重重地压着他,近乎粗暴地扯开她的衣服,启开她的身体,狠狠贯入。捏着她双肩的手如要把她捏碎,每一次激烈的撞击都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好好看着,你身上这个男人是谁?占有你的人是谁?你是我的,你到死都是我的!” 浓重的窒息溢满梦境,她挣扎着醒来,心如擂鼓,满眼是泪。 身旁的沈鸿宇被惊动,模模糊糊醒来,伸臂把她纳入怀中,如抱着自己心爱的小果子,低头轻轻与她厮磨,声音带着丝丝沙哑,“妹妹,你怎么了?” 她的心轻轻颤了一下,瞬间软成一塌糊涂。 她仰起脸,嘴唇不经意间擦过他的喉结,低声道:“我做了个梦。” 他喉结微动,“嗯”了一声,声音愈哑。 她迟疑,“我梦见我们……”她的脸在黑暗中渐渐燃成一朵曼珠沙花,“……是真的吗?” 他似乎没懂,心思明显飘在其他上面,“你能不能再像刚才那样?” “嗯?” “像刚才那样亲我,我就告诉你。” 她微微一愣,终于明白了,脸孔愈热,却真的仰头轻启朱唇,缓缓含住他,轻舔细吮。 他脑中轰然一声,浑身的血不受控制地急速奔涌。翻身压住她,黑暗中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蔓起疯狂黑暗的火焰,挟裹着她沉沦放纵,极致欢乐,到后来,谁也不记得两人最初说了什么,蓬勃的怒放过后,沉沉的疲惫感涌来,他拥着她坠入深眠。 将近清晨之时,半醒半梦之中,他又按着她摆弄了一番,他浓烈的索取让她有些害怕,好像他要把自己多年来所有的遗憾全部补足。 她觉得她的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可即便是这样,她内心依然是欢喜的,疲惫而欢喜。她希望自己可以成为他袖中的折扇,即便是天寒时节,也能被他珍藏身边,时时赏玩。 而他就是她手中的画笔,长在她的心里,无论外面真实的世界如何变化,她心中的那个依然是最初的模样。 一直睡到中午恬如才醒,中间沈鸿宇几次过来看她,每次都忍不住偷偷亲她,最后,终于把她给亲醒了。 恬如睁开眼,就见天色已经大亮,沈鸿宇坐在床边满目柔情微微含笑地看着她,如同朝阳之光都凝聚在他身上,整个人从内到外透出一种亮来。 以前,无论他外表如何光彩照人,哪怕是带着笑,眉宇间也总是笼着一层淡淡的阴郁,而现在,那股阴郁不知不觉间消融不见,他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欢悦和满足。 连看她的眼神也改变了许多,直接而又火热,如无所不在的网,把她密密里笼在其间。 恬如心中微颤,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夜来的荒唐,羞得眼都睁不开了。 沈鸿宇道:“还累吗,要不要把饭端来,就在床上吃?” 恬如躲开他的目光,赧然道:“不必,我先洗个澡,马上就起床。” 沈鸿宇吩咐侍女准备热水,问她,“要不要我抱你去,或者,我们一起洗?” 恬如经不住这样的调戏,脸红如霞,小声道:“公子自去忙,我一会儿就好。” 沈鸿宇道:“还叫公子?叫夫君或沈郎。” 恬如樱唇微翕,眼睫颤了两下,实在叫不出口。 沈鸿宇道:“看来我们还不够亲密。”说话间,直接拿一件衣物包了她,把她从床上抱起。 恬如惊呼一声,慌忙抱住她的颈,“你做什么,快放我下来。” 沈鸿宇抱着她往浴房的方向走,“叫夫君,不然,我就一直抱着。” 侍候在旁的空青红着脸低下头,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沈鸿宇亲自替她除衣把她放进浴桶,她无颜面对,闭目装死。 朦胧的水雾中,她酡颜如醉,长睫沾露,白腻如脂的肌肤上印着一朵朵鲜红的小花,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迹,强烈刺激着他的双目。 他全身的血液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奔涌。 他想都未想,立刻解衣挤进浴桶。 “你!” 浴桶虽然宽大,但挤进两个人就略显局促,何况这样裸裎相对的情况实在超出她的承受范围,恬如都快哭了。 沈鸿宇把她抱在怀中,柔声道:“我帮你洗。” 缓缓撩水,手指流连在他昨日反复疼爱过的地方,慢慢把唇印上去。 “叫沈郎。”他哑声命令。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游走在她身上的吻越来越放肆,她生怕再刺激他,娇喘微微细若蚊蚋地唤道:“沈郎。” 却不知这样更刺激了他,好似要用唇代替水替她洗澡,“叫夫君。” “夫君。” “叫哥哥。” “……” 他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旁呢喃,“小如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恬如略怔,一时没有回答。 他抬起她的下巴,亲吻她的唇,“告诉我,盛大的,简单的,我都可以替你办到。” 她长睫微垂,沉默须臾,抬眼看他,“公子……”话刚出口,就在他的眼神下被迫改口,“沈郎……曾告诉过我婚礼的意义,我听进去了,也完全同意,只是私心里,我还是更喜欢两个人的……” 她低下头,有些羞愧不安。 沈鸿宇拥住她,在她耳旁低声道:“好,等雪停了,我们就举办一个特别的两人婚礼。” 他的身体叫嚣着要需要,但他终是怜她夜来辛苦,只简单耳鬓厮磨一番,便带她出浴回了卧室。 吃过饭,时间已至下午,恬如自觉浪费了半天时间,急着去画室。 沈鸿宇跟过来,道:“虽然时间有点晚,但五禽戏还是要练的。” 恬如目瞪口呆,“就一天不做都不行吗?” 沈鸿宇一本正经,“除非生病或女人特殊的日子,否则每天都要做,而且以后娘子每晚都要劳累,没有好身体是不行的。” 恬如顿时一脸血,恨不能立刻晕过去,世上怎么、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硬着头皮跟他练五禽戏,其间,他的眼睛像抽了筋似的,不住地往她这边瞟,那眼神,只差把调戏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她以前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沈公子啊。 练完后,他迫不及待地拥住她,还问道:“娘子今天怎么回事,每个动作都那么勾人?” 恬如恨不能一巴掌糊到他脸上,使劲推他,“你去忙你的吧,我该画画了。” 他黏黏糊糊地抱着她不放,“就一天不画都不行吗?” 恬如面无表情,“除非生病,否则每天都要画,就和你所说的练五禽戏是同样的道理。” 他面不改色地“唔”了一声,倒是表示同意,但仍抱着她不放,“我有两件特别重要的事要对你说,你让我想想。” 一边说想,一边时不时地亲吻她一下,好像她发育出了开启记忆的功能似的。 虽然他的亲昵让她心中生出丝丝隐秘的甜意,但仍不免疑惑,她又不是美食,不甜又不咸的,他这样不厌其烦地亲,到底有什么好亲的? 终于,他那走失的记忆好像回来了,对她道:“我让空青把你常用的东西收拾一下搬过来,以后你就一直住在这里吧。”未等她答,他又道,“再说,我们马上就要成婚了。” 她闭上了嘴。 他紧紧地拥着她,叹息般的说道:“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今天,你知道吗,其实我更喜欢冬天,因为冬天会让我们更留恋彼此的体温,或许你会更喜欢待在我的怀中。” 她静静地依在他的怀中,心中轻轻地回道:不,我无时无刻不留恋你的怀抱,我一生想得到的,不过是个怀抱而已。 窗外的雪光淡淡如雾,映着窗上的明纸,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那一刻,她衷心祈求,他们能够一直这样亲密相拥,长长久久。 他犹豫半晌,终于道:“我买了一批画给你,或许你会喜欢。” 他带着她走进隔壁的书房,从书架上取下一幅,停顿片刻,拿到她面前,“你看看。” 恬如含笑打开,待目光一接触到画面,顿如被强光刺眼一般,脑中一阵疼痛,她微微闭目,心中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