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坐在上首,因为炎热而生急病,他已经被折磨了许久,痛苦不堪,也知道死字到底怎么写了。
“我会为你们争取一线生机的,左右过几日,便请他们进府吃一顿宴席。”那官眼里平淡无波。
终是一天夜里,那官投缳自尽了,遗言只说自己病痛难忍,如今活得罪过。
于是便有了宴席的名目,办丧事,将围在府周围的流民请进家中,因为吃食不多很是简陋。
那官的儿子哑着嗓子道:“诸位这便瞧见了,我爹不曾像隔壁郡守逃离,他的身和心,全付教由此地此民了。诸位今日来,也知道我们自己存粮也是不多,宴席这便简陋些,还望诸位……吃完这顿便走吧!”
那流民之中带头闹的,眼睛一转,假模假样哭了两声才道,“我等自然是知道大人待我等好,今日来这里,我等也是来当子侄吊唁的,小大人放心,凭吊之后我们自会离去的。”
那官的儿子拭了已经红肿的眼角的泪,拱拱手出去了,这些饭菜,虽然粗陋,但是周全,已经是他家半数的余粮了,他心中恨,不甘心,但想到父亲自尽给他们的一线生机,便忍住了。
“这里有酒,藏在地窖多年,如今再不值几个钱了,饭菜简陋,加上酒便还讲究些了。”有官原先的仆人说道。
“多谢多谢我等便不客气了。”众人实在没有客气过,接过酒坛,长桌之上,他们疯狂抓抢,大碗喝酒,犹如群魔乱舞。
而当酒宴正酣之时,府邸四下已经没有人员围住,一家子人轻车简架,官员的儿子们拿担子担着父亲的尸身往外了,半路那大儿子返回,他媳妇哭着拉住他:“良人啊,你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去做傻事,不然公公的一片苦心就全白费了。”
那官的儿子,拿着手中的火把,咬着牙
沉默了半晌,耳边是父亲的话,“来日方长,你们出去后,便将我的尸身处理,然后走水路南下进楚,再转去魏,找你的大伯父,听说他日子过得很好,在栎郡当户曹,我与他有恩情,你们去投奔他,他不会亏待你们的。”
官的儿子伫立不动许久,最终便将火把,一只手掩面,交给了别人。
而周国的新主,是个天资聪颖的,却不是个仁善的。他压了旱灾和蝗灾的赈济之事已经半月了,原先大臣们还觉得这可能是个“何不食肉糜”认识不到事情严重性的国君,后来才发现,这是个沉得住气得。
新周王,拿着大旱灾,先是好一顿的自我谴责,说道都是自己的过错,让周国罹逢大难。而后便是在选择赈济的方式方法上争论不休,他觉得这个大臣说得好,便点头称赞却不采纳,觉得那个达成说得好,也点评了一二却也没有选取。
有人在朝堂之上熬了几日,终于熬不住了“这新王,要么就是个犹豫不决的,有么就是个狠心想拖延的,让大家都去猜他想怎么做,用什么人……他这般,还不如魏国那个‘一言堂’朝廷,魏王杀伐果断,虽过于□□集权,但是魏王效率高、办事能成啊!”
“你不要命了,说这种话,叫人听见了可怎么办!”与他说话的那个并没有反驳想也是认同。
两人再絮叨几句便走了,没看见身后白墙拐角之后跪了一干宫人和一个站立的周王,周王笑了笑,好似每听见刚才的那番对话一般。
却隔日拖拖拉拉在朝堂之上,像模像样的选了方案和主事的人,吩咐全国赈济去了,来来回回在别的事情之上纠结,这才有百日了。
反观魏国这边,因和周国几乎一同发现旱情,却因为宣汉早就一言堂般决断了事情,只一个月便将即将大旱,灾备预防等一些列事情安排下去,最主要的还是安抚民众,告诉他们国家不会不管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