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纨绔子弟商量着由两人将平定侯世子抬回去找大夫,剩下人则在这里看住李辞。平定侯世子这番凄惨的模样回去,事情定然会藏不住,他们为了避免罪责,一定要将所有的过错推到马车里的人身上,才能保住他们。
但雍王府的护卫实在太吓人,这些不学无术的子弟不过是虚张声势,不敢靠前,在距离马车十丈之远的地方言辞辱骂,有些话还极为难听。
作为被骂的对象,李辞毫无反应,再过一会,这些人就会无比的后悔,此时逞口舌之快,稍后就会连肠子都悔青了去。
原先令救下的那妇女就在马车轱辘边,她只是一普通年轻妇人,相貌较好,这会才从惊魂未定中恢复过来,知道马车中之人是她救命恩人,便真诚道谢。
李辞见她颇为识礼数,举止不熟,倒是像大家闺秀,也不作他想,说道:“此处甚是危险,你可先自行离去。”
年轻妇人犹豫,李辞坚持,只好离去,却是走了几步后转入街道巷口转角,并未离去。
李辞肚子饿了,听着外面那些人的叫骂,拿出护卫买来的糕点吃了几块,暂时安慰了咕咕作响的肚子,顿时觉得更有精神了。
时间也真是巧了,京兆府的人这时候来了,人数颇多,数十个,皆是拿着武器。京兆府主管洛都民政,准许有一千人的人事配备。差役中部分为兵士转化而来,经常处理一些纠纷和闹事的不良分子。
领头人是京兆府协领,属于二把手。他一来,余下的这些纨绔子弟便以为是己方叫来的援军,顿时更加振奋,叫嚷着说道:“协领大人,这些人向天借胆,竟打伤了平定侯世子。按大魏律法,歹意冒犯功臣之后,决不可轻易饶恕。”
令他们万万想不到的是,协领只是看了一眼马车,转而吩咐人将他们统统抓了起来,超出他们预想的变故震惊了他们,纷纷怒道:“协领大人,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将我等抓捕?那支使护卫伤了平定侯世子的恶徒分明在那马车上,快快擒了他。”
协领无动无衷,根本毫无需要想这些人解释什么,在他视线中那马车里的人掀开了帘子的一角,露出了一些真容,朝他做了一个摆手的手势,他即刻会意,令人带着这些纨绔子弟离开。
片刻后,李辞吩咐车夫驱车回雍王府,这件事无需她再管了。大魏律法明令禁止,非涉及国家军政要事,任何人不可在洛都肆意跑马情节严重者,以重罪论。
这一帮为平定侯世子为首的纨绔子弟跑马之事确凿,又致伤百姓,御史台闻风而动的功力不是吹的,明天陛下的御案上就会堆满弹劾平定侯和平定侯世子的奏折,对平定侯府的绝对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定北王府中,赵容武一家三口与妹妹赵容倾在凉亭中闲话,五六岁的茵茵捧着一个小鞠球玩得开心,作为母亲的世子妃看顾着这个皮猴般的女儿,充满了童趣的声音不时传到了凉亭里的两人耳中。
赵容武一贯冷硬的脸上带笑,又与妹妹说了一些朝中的事情,得到了妹妹的一些建议,细想也觉得可行,打算按照此计行事。有些事情他不能够与父亲定北王说,更何况即使身为父子,政见也未必完全相同。他有时候也不见得会同意父亲的做法,唯有这嫡亲的妹妹,能够交心出去。
近来朝廷的重心放在将开的秋闱之上,朝会上所奏多是与此有关。周王因素来在士大夫之间有清誉,又曾在礼部行走过一段时间,再加上此次也不是首例,陛下便点了周王为主考官之一,另一主考官则是礼部尚书郎元淳,再择几人为副,此次秋闱的事情基本上便由他们主办了。
秋闱关乎朝廷取士,影响甚大,陛下亦是看重,若是能够将此事办得妥当,便是极光荣的政绩。周王和襄王争夺,又何尝不是想在陛下面前表现,争取陛下心中更多的权重。而主考官在秋闱之中地位非同小可,凡最后成功榜上有名之人,与主考官又多了一层座主与门生的关系,以后易于拉拢。
但这些与赵容武并没有多大的干系,他忧心的是另一件事情。近来门房来报,洛都各府上送来的请帖越来越多,一天之内竟能达到数十封之多,其目的居多是想要一邀折倾郡主一会,邀请者多是各府上的贵女,理由不乏邀请阿容参加茶话会之类的,以增进情谊。
改头换面的相亲方式,某家贵女想请姑娘前来赏花或饮茶或啥啥啥,反正到时候你见到的肯定不止贵女一人,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