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总镖头啊,这件事不要说你没想到,就连曹大人都没有想到啊。要说这老康也是真狠,连杀两人呀!”
袁廓清面带忧愁:“那么,康达他认罪了?”
“当然啦,在曹大人的严刑拷打之下,他岂有不认罪的道理?”聂文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非但面带愧色,反而洋洋自得。
况钟冷笑一声,低声对白慕廷说道:“看见了吧?曹缺德就这样把功劳记在了他的名下,根本不管是否另有冤情。”
此时,又听袁廓清说道:“唉,可是康达不可能杀人呀。我以前和七门镖局患难与共,他的为人我最清楚了。虽然不爱多说话,但绝对不可能作奸犯科。这件案子是否还有余地,或许可以请曹大人再详查?”
聂文星连连摆手,笑道:“袁总镖头呀,官场的事你不知道。这案子已经证据确凿了,那老康神仙难救。不过可以看在袁总镖头的面子上,让他少吃点儿苦头,但也只能这样了。”
袁廓清叹了口气:“那么,我可否去牢里探望他?”
“这个嘛……”聂文星犹豫了一下,“凶犯已经被打入了死牢,按理说是不行的。不过既然是你袁总镖头开了口,我当从中斡旋,袁总镖头听我的消息好了。”
袁廓清拿出了一锭纹银放在了桌上:“有劳聂师爷了,这些是茶钱。告辞了。”说完,他起身离开。
白慕廷看着袁廓清离开的背影说道:“看来,这位袁总镖头义薄云天。七门镖局落魄成了这样,他仍然多加关照。”
况钟却不语,只是看着消失在雨幕之中的袁廓清远去。
用罢了早食,况白二人又来到了班房,找到了一位年逾五旬的老衙役,询问起了七年前的事。
那老衙役思索着说道:“年纪大了,我也未必记得那么清楚,只记得康达那天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伤呢,那血迹都把裹伤的白布染红了。进门就大喊冤枉呀。”
“具体的案情您知道吗?”况钟问道。
老衙役摇了摇头:“别提了,这件案子压根不理会。那时候只说是案子发生在了常德府,应该去常德府告。”
“后来呢,康达就走了吗?”
老衙役点头说道:“康达是个残疾人啊,听说他以前就去过常德府告状。可是常德府的人却说,受害人户籍在靖安县,不予审理。这件案子也就渐渐没人理会了。”
况钟转而问道:“常德府的知府是哪位?”
老衙役愣住了,白慕廷也茫然摇头。全国的官吏何止千百,不可能每一位都知道。
况钟离开了班房,对白慕廷感叹:“唉,白兄,说不定我们要去常德府一趟了。”
转眼间,两人来到了街上。白慕廷说道:“为了一件凶案,不至于要跑这么远的路吧?”
况钟却觉得很惊讶:“两条人命啊,难道不应该吗?”
白慕廷正要答话,却突然见他拔腿就跑:“站住!你还跑?!”一眨眼的功夫,况钟已经跑出了三五丈远。
白慕廷急忙追了上去:“况兄,况兄等等我!”好不容易并肩赶上,急切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奶奶的,我看到那个小偷了,偷了我五两银子呀!”况钟指着前面的一条小巷,“这里!”
两人拐进了一条小巷,透过朦胧的细雨,果然看到了前面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之前见过的那个小乞丐。
这条巷子堆满了杂物,况白二人跑得甚为艰难。但是前面那个小乞丐却身轻如燕,但是他似乎是在戏耍这二人,并没有打算就此逃掉,始终与二人保持着十丈左右的距离。
“小子,有本事别跑!敢偷我的钱,老子要打你个满脸桃花开。”
东边是一家染坊,墙外靠着不少碗口粗的竹竿。那小乞丐突然站住脚步,回头一笑,一伸手便抓住旁边的一根竹竿,竹竿撑起,双足轻轻一点墙面,竟然飞身跳到了墙头上。他揉了揉鼻子,得意地叫道:“来呀,有本事上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