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况钟提出他的疑问后,康达不再说话了。他只是趴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葛文星清了清喉咙说道:“好啦,探监的时间已到。这里是死囚牢,也不宜多作停留。袁总镖头,我们走吧。”表面上,他是在催促袁廓清,实则这番话是说给况钟听的。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三人走出了靖安大牢。葛文星冲着袁廓清一拱手:“袁总镖头,那么在下就告辞了。你放心吧,我会尽量关照康达。”
袁廓清深深一揖说道:“有劳葛师爷费心了。”
葛文星看了看着一眼,冷笑一声,甩袖而去。
袁廓清没有与况钟多说什么,也准备走了。
这时,况钟却问道:“袁总镖头哪里去?”
“自然是要回家了。”
“呵呵,正巧,我们顺路。您老还不知道吧?咱们靖安县治安向来不太平,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有幸跟着袁总镖头走,多少能安全点儿,对不?”
袁廓清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实在不讨喜,便没有接话。
两人并肩走在了夜间的街上,偶有一阵夜风吹来,沁人心脾。
况钟说道:“袁总镖头,您对七门镖局可算是仁至义尽了,委托葛师爷关照康达,还主动抚养他们的少镖头欧丰演长大成人。要说肝胆相照,这靖安县您算是头一份儿了。”
袁廓清冷冷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相互照应是应该的。”
“可是……在下听说这是另有原因的,那欧庆海与您袁总镖头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袁廓清猝然间站住了脚步,况钟已经走出去了两三步,这才回头看他。
月色之中,况钟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浑身镀上了一层银色。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况钟的目光从来没有闪避过。
良久之后,袁廓清重重地长叹一声:“他是我的大徒弟。”
“着啊!”况钟一拍大腿,“难怪呢,我就说嘛。欧庆海还在世的时候,你们两家就过从甚密了,那肯定不是一般关系呀。”
袁廓清不知道有没有听他讲,只是感慨说道:“我这位徒弟一身好功夫,为人又好打抱不平,急公近义。我曾经劝过他,说习武之人不可太过张扬,他却说什么都听不进去。那狮子山地形凶险,至于伙强人,一是冲着他们的镖物第二就是为了庆海本人了。”
况钟疑惑问道:“何出此言?”
“他以前多次帮助官府缉拿匪人,怎么可能不得罪人呢?一些江湖上的亡命之徒对他可谓恨之入骨。”
况钟听罢,陷入了沉思之中。
袁廓清说道:“七年前的那个冬天,他来我这里,说起了最近要走一趟镖,去常德府。”
“镖物是什么?”
袁廓清说道:“是一对翡翠狮子,价值连城另外还有镖银三千多两。我对他说道:此去常德府必然要经过狮子山,那里最是凶险。因此提议和他一同前往。”
可惜在动身的前一夜,袁廓清偶感身体不适,第二天只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连那把刀都提不起来了。
欧庆海得知此事后,劝师父保重身体,自己独自带着镖师出发了。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一直没有消息。直到有一天,廓清镖局的大门被敲得咣咣作响。
打开门后,却看到来人穿着一身孝,不由分说便给袁廓清跪下了,接连磕头,悲声大放。
袁廓清诧异道:“你是何人?”
来人抬起头,泪如泉涌:“袁总镖头,我是康达,七门镖局的康达呀!”笔趣阁khen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