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西北风怒吼着,在空旷的原野上肆虐。仿佛握着锐利的刀剑,无情的刺透厚实的棉衣,使人感觉阵阵寒冷浸骨。阴沉沉的天空飞动着厚厚的浊云。苍穹低矮似乎要垮塌下来一般,使人心情压抑郁闷。
凤载利回想着昨晚酉先生的提议,对酿酒的事产生莫名浓厚的兴趣。可是,对这一行她却是一无所知。听说,酉先生家曾经是做酿酒生意的,不管能否开起酿酒作坊,守着一个行家不请教,是不是犯傻?不论以后是不是能干这行,多学点东西终归没有坏处不是。
想到这里,见常六娃正从厨房屋檐下往里抱柴草,立即叫道:“六娃子!你去看看酉先生起来没?我有事想请教。”
“唉!”
六娃子痛快的答应着,放下柴草往上房东屋跑去。
“爷爷!酉先生呢?凤孃说有事想请教。”
“嗯?”睡意朦胧,恍恍惚惚的往旁边摸一把,被窝都已经冰冷了。突然醒悟道:
“哦!五更天他就起来出去了。我说天还早呢,大冷的天你起这么早干啥去?他只说让我好好再睡一觉,再啥都没说就出门了。”很是不爽嘟嘟囔囔报怨道:“怪人!真是个怪人,他的话比金子还贵,连一句话都不肯多说。”
没等他报怨完常六娃扭头就走,到了院里告诉凤载利说:
“爷爷说他五更天就出门走了。”
凤载利一愣,惊问:“走啦?!去哪里啦?”
“不晓得,爷爷说他没说。直报怨酉先生的话金贵。”常六娃孤疑的看着凤载利,“你找他有要紧的事吗?”
“嗯!哦,也没有。”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的往屋里走。刚到门口猛然转身叫住常六娃,“六娃子!你再到你爷屋里看看,看少了啥没有?”
“唉!”
常六娃飞快地再次来到刘老爷子屋里。刘老爷子很不耐烦的道:
“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你一趟一趟干啥呢?”
常六娃怯怯的说:“凤孃让我来看看少什么没?”
恶狠狠的。“少什么?我这屋里麻线都没几根,他即便想拿,也没啥好拿的。”
常六娃没空搭理他,在屋里一个破旧柜子里翻腾片刻,吃惊的说:
“他那身烂衣服好像不见了耶。我记得凤孃给他洗干净,缝补好放这里了。”指着柜子的一个角落,惊讶的对刘老爷子说。“你看,东西没有了,这地方都空了。”
“兴许怕冷又穿身上了呗。”
经常六娃这么一提醒,刘老爷子的头脑精明了许多。摸摸索索朝自家枕头下摸去。忽的一下掀开被子迅捷的像豹子般,蹭的一下坐起揪起枕头的一个角,嗖的一声就甩了出去。手摸摸索索半响,举着摊开的手掌,对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线亮光,眼睛凑到手掌前,来回数了好几遍。带着哭腔道:
“哎哟!我的个娘唉!我的光洋!我的光洋少了五块!这个贼坯!”咬牙切齿的开骂。“我还当他是好人,好生待他,没想到是个贼坯!贼坯!”
刘老爷子气的泪水长流。瘦骨嶙峋的身子一耸一耸的抽动着。
听见叫声哭声凤载利的心“格噔”漏跳一拍。顾不得多想,急步来到老爷子门前,焦躁的问:
“啥值钱的东西没了?”
刘老爷子“嗖”的一把抓过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了一个可怜兮兮,挂着泪水的脸在外头。其实屋里很黑,什么都看不见。
刘老爷子沙哑着嗓子,带着哭腔道:
“这个贼娃子,我八块光洋,他……他就偷走五块。真够狠的!”
凤载利哭笑不得。好言相劝道:
“兴许他有急用,没来得及跟您说。他若要偷,何不全偷走,还好心给您留下三块。从这点看来,他不是存心要偷您的钱。再说,我看酉先生文文雅雅的,也不是那种龌龊之人。”
刘老爷子更生气恼了的,狠狠的瞪了儿媳妇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看谁都顺眼,看谁都是好人!事情都做出来了,你还在帮他说话。我猜想你们是不是商量好了,来算计我这个老头子的?”
凤载利惊愕的盯着床上那堆黑乎乎的东西,一头黑线。忿然道:有缘书吧yyshu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