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那个就是红鸡公二娘。大着个肚子着急忙慌的也不晓得干啥去?”
一个半生不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红鸡公二娘不由得放慢脚步,想听她们说些什么。
“她能有啥子好事?比当家人还事儿多,刘炳章都不管的事,她叉一叉,叉一叉的硬往前扑。人都让她得罪完了。”
这个破锣似的鸭青声音她听出来了,这是王太太的声音。她没功夫搭理她,继续往前走。
“马上就到秋分了,听说今年酒坊、糖坊、酱源通通赔钱。我看当家人拿啥子来分?”
“还想分钱呢?不往出拿就烧高香了。你还想分几个回去,作梦吧。听说山上的红桔也遭了贼,就这么多生意,全部都是赔钱的买卖。分?还有啥子分的?”
“粮食总要给大家分点吧?这个要是都分不到,明年的日子就难过了。”
“老东家在的那一年,各家各户不是还往出拿了不少钱嘛?”
“那是老东家开酱源作坊用的啥子金来着?当时可是家家都甘心情愿的出了呵!”
“起动预备金!”
“对对对!就是这个金。”欢快的声音。“当时,大家都信得过大嫂!那可真是个做事的人。”还是那个半生不熟的声音。
“这个呢?听说嘴巴子厉害得很呢!”
“哼!骂人挖苦人在行得很,我敢打包票,论做事情嘛,她连大伯娘的脚拇指头都赶不到。”还是王太太带着怨恨恶毒的声音。
红鸡公二娘暗自好笑,你真是门缝瞧人,把人看扁喽!老娘就要做给你看看,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广阳县“醉倒仙”酒作坊。白雾缭绕热气蒸腾,如梦如幻,似雾非云的操作间里,一个个如同铁板样膘悍结实的身影,有条不紊地穿梭忙碌着。麦粒色赤裸着的脊梁在雾霭中闪动着让人浮想联翩。这是雄风的展现是力量的象征;是男人的骄傲也是男人独享的天地!
“严春种!严春种!”操作间大门口传来的声音。
“喔!来了!”一个膘型汉子应道。
“嘿嘿!又是东家有请。又有好事等你啦。”雾气中一个略带嫉妒的声音。
“呵呵!能有啥好事?真有好事我跟大伙儿一起享受。”
严春种赤裸着身子,肚子上前后围着两片尿片子一样的东西,就跑到了门口。“刘大哥,有啥事?”
刘松和,醉倒仙酒作坊东家,举起拳头调笑的在他那结实的腹肌上擂一拳。
“你就这个样子赤条条的,怎么去见人?去!赶紧把衣裳穿起来。龙凤阁来人了。”
严春种猛然一惊!“龙凤阁来人?该不是……该不是巧妹子吧?”
麦粒色的脸竟然还能被羞晕染红。顷刻之间他的魂灵似乎飞到了九霄云外,去会他的巧妹子了。他的心狂躁的际动起来。有瞬间的恍神。
“想什么呢?”腹肌上又是一拳,将他从失神中怼了回来。“你的巧妹子人没来,信到是来了一封。不过,来人说还有话要吩咐。你得出来见见。”
“我说嘛,巧妹子身怀六甲这么远也不会来嘛。”扭头朝后看看,“可是,正出酒呢!我也走不开呀!”
“我让孙哥来替你。你快点呵!人家还在我屋里等你呢。”刘东家说着走远了。
“喔!晓得了!”严春种答应着往里面去。
片刻功夫,严春种出门,正碰上接替他的孙哥。亲切的称呼道:“孙哥!你受累!我办完事情很快就回来。这酒已经出二锅啦!”
孙哥含笑应道:“有事尽管办,不用着急,十几年习惯了。干点活儿不算事。“说着消失在白色的烟雾中。
严春种头上的汗珠还在往外冒,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来到刘松和接待各种来客的屋里。一条腿刚刚迈进门槛就大声喊道:“刘大哥!是谁找我呀?”
刘东家笑呵呵的往旁边一指,同时旁边站起一位十五六岁,身材瘦小,看上去却精明干练的小伙子。笑眯眯的迎上来道:“你就是春种哥吧?二少奶奶有信给你,还有几句要紧的话,务必让我当面跟你说清楚。”
来人拉着严春种的手,十分亲热的就要往外走。严春种一个激灵,猛一下甩开被小伙子拉着的手,疑虑重重的问:“你是谁呀?我不认识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嘛?”第六书吧6shu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