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玉是这样丢的。原来如此。 儒尊来绝情殿。原来如此。 师父会心软。原来如此。 罚抄门规。原来如此 --------------------------------------- “你说,怎么回事?”白子画的语气丝毫不见软下来。 幽若哆嗦了一下:“回……回尊上……” 却见笙箫默往幽若身边一站,仿佛要拦住她:“二师兄,不怪她。勾玉是我拿走了。” 白子画面无惊色,点点头,示意继续说下去。 幽若却赶紧插道,恢复了一贯的快言快语:“尊上,是我弄死了儒尊的蓝翎鸟,踩坏了销魂殿的阆苑,所以把勾玉送去……眼见一切要恢复如常了,怎么冒出个常清。平常弟子不得入三殿,所以也没有设防。今天一大早,火夕、舞青萝两位师叔打赌去了阆苑,把常清逮个正着……尊上,都是弟子闯的祸,与儒尊无关,请尊上重罚!” 花千骨几乎是哭笑不得,儒尊的宝贝鸟,火夕和舞青萝百玩不厌的赌注,这一切也太儿戏了。她以前偷盗神器,好歹是有正经理由的! “幽若,罚你抄门规一千遍。三日内交来。三个月内在大殿处理所有事务,不得由世尊代劳,不得出大殿一步。师弟……”白子画却想不出可以如何,一直以来他总是代小师弟受罚的,“师弟你照看好。” 白子画说罢要离开。 花千骨怯怯地从背后拉住白子画的袖子,跪下说:“师父,我从来没有为幽若承担过什么责任,请让我代幽若承担一半的惩罚。” 白子画回头看了花千骨一眼,严厉中有一丝探寻的意味,但回答仍旧干净利落:“幽若抄一千遍,你抄五百遍。大殿的事务,不用你管。”娴熟地把袖子从花千骨手里抽出来,转身离开。 花千骨愣愣地跪着。 “幽若,对不起,我会帮你的。小花花,你要辛苦了。” 笙箫默最后一句话又回到平时的谈笑和懒散。说完最后一句话,紫袍已消失在桃林深处。 幽若傻傻地笑了起来,寂静的绝情殿回荡她几分软黏的笑声,鬓角隐隐是桃花的绯红。 “幽若,你和儒尊?”花千骨听见幽若笑,又想起她和儒尊互相维护。 “我久不去看他,他却来找我了……”话没说完整,又笑了。 “噢……”花千骨点点头,还是想不明白他们两个怎么会走到一起去,还差了两辈。 好在他们都不在乎,不似自己和师父都在意得不得了。于是“嗯”了两声起身也要走。 “师父,你去哪里啊?” “我……回去抄门规啊。”花千骨叫苦不迭,徒儿如此玩闹惹祸,自己何苦代她受过。而且师父并没有减轻对幽若的惩罚,倒是连带自己一起罚。 “师父,对不起……不如你去求求尊上,他一心软就免了你……你看儒尊不是说要帮我吗……”又笑得脸微微泛红,人面桃花。 被罚是件幸福无比的事?花千骨摇摇头走了,只丢下一句“快点回去抄吧”。 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会心软,还是老老实实抄完五百遍的为好。不对啊,师父不是说要下山吗?难道要抄完才可以出发吗?不要啊…… 花千骨垂头丧气走到书房,却惊讶地看见白子画正坐在桌前研墨,也不用法术。 “师父……” “为师和你一起抄,抄完好下山。”白子画平淡无奇地说。 “噢……是。”花千骨老老实实坐在白子画旁边,埋头抄起来。 本来长留戒律苛严,门规长篇累牍,抄一遍都不是易事,何况五百遍。 原来幽若说师父会心软,就是帮她一起抄。但说好要罚的,一定是一遍都不会少。 两人不言不语,并坐在案头奋笔疾书。花千骨一边暗暗抱怨着手酸,一边却几分幸福地感受到师父就在自己身边,这个对错分明却凡事独自承担的师父,对身边人、对自己关爱有加,却从不表达的师父,越是了解他,越是不能不敬畏臣服,不能不爱慕得忘却一切。 几个时辰下来,花千骨抄得昏天暗地,眼前却尽是师父的身影,案前展卷,负手桃林,俯仰海天,执剑天下…… “你心思不在门规上,罚你何益?” “师父,弟子知错……” “为师罚你抄门规,是想让你明规矩。没有规矩,只按你心思所至去行事,会好心办坏事。行了,你去做晚饭罢。等下叫幽若一起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