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此时夜色正深,萧瑟的冬季不闻蝉鸣,下人皆已屏退,周遭只余一片静寂的呼吸声。
苏言面对着恍若轻叹的一句“亥时了”,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吞了回去。
谢明允这是......生气了?
因为她回来得晚,还是出府时没有带他,抑或......因为她去了酒楼。
这点淡淡的怒意实在无迹可寻也无从查起,于是她只能问道:“怎么了?”
谢明允反而不答,苏言只得大胆猜测:“是不是你不喜我饮酒,但你真的误会了,我并未喝酒,只是在酒楼看了舞吃了些糕点。”
说着,见谢明允没有半分相信的意思,她急匆匆赶了个来回,把桌上油纸包提了过来,温热的还散发着糕点的香气。
她打开纸包,递到谢明允面前,“喏,这会信了吧!”
“我怎知你不是在酒楼饮了酒,又随意要了份糕点回来唬我。”谢明允不知为何,想到苏言方才所说在酒楼赏了舞蹈,心口有些发闷,却不便道明,只顺着苏言的话质问,却又觉得这所谓“并未饮酒”也是唬人。
“真没骗你......”苏言有点无奈,但喝没喝酒要怎么证明,难道还能有现代的酒精检测仪?
女子在外,又是酒楼那等去处,能有什么好事。理智上谢明允无可相信,可是,近日相处看来,苏言也并非浪荡之人,便拿每晚来说,她始终卧于小榻,从未越界一步。
他正愣神犹豫不知当不当信,突然眼前靠近一张放大的脸,谢明允一惊,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猛地往床内侧缩了几寸,一时不稳当甚至于被褥也滑至腰间。
“你!”
苏言无奈,没料到他是在出神而非生气,故意叹了口气,等了一瞬才道:“可有闻见我口中酒气?”
谢明允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这才知道她这番动作是为让自己闻闻酒气,他深吸了口气,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猛地顿住了。
“咳咳。”几声闷咳。
苏言忙靠近拍了拍谢明允清瘦的后背,只觉蝴蝶骨突起,不自觉想到这里震颤而又张开的模样,竟觉得引人怜爱。
呸,我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