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允此人心机比海深,若是一个不慎惹怒了他,他绝对能风轻云淡装作毫不在意,背地里小使手段,便能让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苏言莫名不寒而栗,下意识摇了摇头甩开那些阴暗念头,缓缓收回手回归眼下思绪,“怎么呛住了,我口中明明半分酒气也无是不是?”
谢明允缓过那阵,闻言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
这话不假,他嗅觉敏锐,苏言又靠得这般近——她身上酒气大半来自于外袍,反倒是鼻息与吐气不闻酒香,只有淡淡的甜糕香,夹杂着各种花果香气。
可......她说在酒楼看了舞。
苏言见他终于不再误解,放宽了心,两指夹起一块粉红桃花糕,不由分说的掰了半块递到到谢明允口边。
“不用......”谢明允刚开口,那块糕就趁此机会被塞到了口中,他一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得咬着抬起眼眸,直直望进苏言眼里。
苏言正拿着另半块糕点往自己口边送,却倏然一愣。
不知是不是方才呛的,他眼眶发红,眸中盛上一弯水光,湿漉漉的看着苏言,像极了小兔子,柔软可爱。
她垂了眼眸,默不作声吃下了那块糕,却突然萌生了某种念头——似乎这样一直相处,也还不错。
谢明允嚼了糕点,松软还带着温热的香气,淡淡的春日桃花香在唇齿逗留不去,像是又一个春天。
“味道不错,”谢明允突然开口,“但晚上不宜多食,留着明日再吃吧。”
苏言“嗯”了一声,问道:“时候不早了,你怎么还没睡。”
谢明允抿唇:“睡不着。”
他没说的是,今日屋里少见的缺了某个人的气息,竟让他莫名不习惯了起来,更让他无措的是,竟也睡不着了。
即使是躺在厚厚的被褥里,也还是觉得凉,谢明允小半时辰前,甚至披了那件白狐裘,踮脚到门外看望,后来自然是被守夜的山楂山药瞧见。
他莫名尴尬,总觉得自己像是平常人家巴巴盼着酒醉妻主回家的小怨夫。
这般一想,便更是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