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槿猜道:“其实,这么说起来,许天邵便有了动机。他会不会怨恨周家订了华若湘的亲事?或者,那个所谓什么舞姬只是为了遮人耳目?” 周翼诚呆怔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涣散,不知道望着哪个地方。 慕云寒道:“碧清大概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需要请那舞姬来问上一问,看那舞姬怎么说了。” 那舞姬是宫廷司乐坊的人,算是许天邵暗中的情妇。 宫禁森严,他们也只能伪造一张许天邵的信笺送进宫去,地点约在茶楼包厢。四人一早就在那儿等着,不确定那舞姬到底会不会来。 茶楼的门终于被敲响了,见无声息之后推门而入。一个三十一二岁的女子声音柔和:“是各位要找静枝吗?” 只见那女子皮肤白皙,身体修长,体态纤柔,笑容恬静,确实是舞姬的模样。再看她的面容轮廓,确实与那华若湘有几分相似,高颧骨,薄嘴唇,但是在这女子脸上便多了几分柔和恬静,不像是华若湘锋芒凌厉,甚至有些刻薄。 “静姑娘,那信笺是我们假传的,对不起了。我们想问您一些问题。” 静枝丝毫不惊,平静地笑道:“我知道是假冒的。我认得他的字迹,我只是觉得这很有趣,谁会用他的名义给我传信儿?” 白墨槿细细打量着静枝,只觉得她比华若湘还要美几分:“您没有怪罪,真是太好了。我们想问您一下,十月十七这天晚上,许天邵是否和你在一起?” “我和他的关系,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静枝展眉一笑,“即使真的什么也没有,也只有我和他两个人知道。也不怕告诉你们,十七那晚,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在那天晚上见了他一面,他也不曾留宿。看你们信不信了。” 静枝一直平静,不似说谎的模样。四人皆心中一沉。 既然没有留宿,就是代表嫌疑还没有完全排除? “还有事么?” 白墨槿摇了摇头。 “那么先告辞了。” 静枝缓缓地离开了,碧筠将门锁好,窗子关好:“又何必在乎这么多?他十七日晚上是确确实实在这儿的,霁月北盟许家里汶桑南盟周家多远!你们又何必追究那个瞬间在不在?” “总有一些非正常的手段……比如,天命宗的人,或者云壶洲的天镜族人,他们中有的人就会画符,一转眼的时间,就能把人从最北端的漠北雪原送到南疆去。”慕云寒缓缓地说。 云壶洲,那是一个近乎与神话般的传说。 传言,这是一个在霁桑大陆之外的洲岛。 《异闻录》上有寥寥几笔记载:“宁江入海口以西,百余里外,有云壶洲,中有白塔高万丈,入云,故称云塔,塔顶有镜以占卜,人谓之‘天眼’,又作‘天镜’。其人擅卜,神乎其神。” 但是,奇怪的是,按照这个方向行驶的航船,方圆百余里都找遍了,要么就是从未找到过云壶洲的影子,要么就是有去无回。 一块大陆,两个国家。这游离于世外的洲岛,却是谁也没见过。便有人怀疑它是否存在。但是,自从一个宗门的建立,所有怀疑的声音都烟消云散。 那宗门名叫天命宗。自称是云壶洲的天镜族人。他们善于占卜,从未出错,除占卜之外,他们有人擅长于机关术,有人会引魂,有人会画符。凡此种种,都是超越自然的力量。 大陆上有人确确实实地见过这样的人。 占卜之术,神乎其神。 若说近年来最出名的,当属天枢老人了。他常年云游于霁桑大陆上,踪迹飘渺不定。这天枢老人到底是何许人也,此处暂且不提。 天镜族人越是神奇,大陆上的人便越想去云壶洲一探究竟。 那时,从帝王将相到江湖儿女,没有一个不在寻找天命宗的总坛,寻找了整整三年,几乎要将整个大陆都翻过来,但是依然一无所获。奇哉怪哉!人们的好奇心终于被时间消磨,到如今,天命宗的总坛在何方,依旧是个谜。 但是,当代的“二神一圣”却知道。渊曾经对白墨槿说过,每五十年,先代退位,将位置传给下一代时,那时候新的二神一圣便会去云壶洲相会。那时,白墨槿问他:“那师父去过云壶洲吧?” 渊点了点头,白墨槿继续问:“那你一定知道怎么去喽?” 渊却摆摆手道:“是一只青色羽毛的鸟给我了一张字条,我按着字条上的路,就找到了天命宗。但是,自从我从云壶洲回来,再按着那字条上的路寻去,却了无踪迹!这是只有当代二神一圣知道的不传之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