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传来的尖叫声转瞬之间就消失了,让人怀疑是否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片刻之后,姽婳从室内出来对慕云寒和赤晗道:“右使大人请二位进去坐坐。” “哟,托你的福,她本来都不让我进里屋的。”赤晗刚平息下去的醋意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酸酸地说了一句,便进了碧筠的屋子。 “赤晗。”碧筠破天荒地跟赤晗笑了笑,手中拿着一张白纸,上面用符文密密麻麻地写着什么。 那笑容犹如雨后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清新而明媚。看得赤晗心中一阵激荡,碧筠从来都是对自己冷言冷语,何曾这么笑过?一时间,他感觉自己浸泡在蜜糖里,踩在云朵上漫步,软绵绵的,带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赤晗从小痴恋碧筠,而碧筠对赤晗不屑一顾,冷言冷语相待。但是这一点都没有影响到赤晗对碧筠的追求,即使被拒绝了百次都坚定如初,这是南疆谁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为什么碧筠要对赤晗和颜悦色?这本是赤晗梦寐以求的事情。 “我有道符文阵法不会解,你能帮我看看吗?”碧筠笑得灿烂如花,但是却暗藏锋芒。 赤晗早就晕乎乎地,找不着北了,哪里还去管那道符文阵法是什么? 他只知道,碧筠从来没有对他这么温柔地语气对他说话。他要沉醉了,碧筠笑起来真好看。 赤晗接过纸笔来,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解法,这阵法他作得格外顺畅,三千六百八十八种推演变幻,此刻就像一吹即散的云烟一般,他心中越来越兴奋,决定在碧筠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一路解到最后,整张纸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画一般的文字,终于顺理成章地得到答案。 碧筠的笑容依旧甜美,但是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冷意,让人看了汗毛直竖。 赤晗刚觉不对,往纸上定睛一看,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些什么。立刻惊出一身冷汗,急急道:“阿筠啊,我就不来叨扰你了,改天再见吧……” 说完脚底抹油,一下子溜的没了踪影。 “竟然真的是他!”碧筠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她本来以为他……他刚才因为她的微微一笑欣喜忘形地透露出了事情,却也不是假的。 这让她的心微微有些酸楚。 白墨槿言简意赅地将事情解释给慕云寒听:“我刚才与阿筠去蛊室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的前尘魇少了一枚。 其实周天德中的蛊,根本就是阿筠的。只因为蛊室上有锁,锁上还有难懂的符文阵法,一般人绝对解不开,我们便怀疑了赤晗。刚才把那符文阵法拿给他试了试,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套出话来。” 慕云寒悟性极高,一下子就听懂了事情都始末,点了点头。 白墨槿继续道:“但凶手却不可能是他,姽婳说自碧筠出去之后,赤晗每天都来碧芜堂等着。南疆不比许家,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到的。还有,请收起你那些不着边际的猜想。” 碧筠又补充道:“百蛊盟的人不会学习符文以外的阵法。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天镜族。” 慕云寒道:“那刚才为什么不把他拦下?以你们的手段,不管用何种方法,都应该能把他的幕后主使逼出来。” 碧筠叹了口气:“我们又何尝不想?但是赤昭虽为南疆人,对蛊术却是一窍不通,否则那左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他只擅长两样功夫,符术和遁地术。他往地下一钻,没人知道他在哪儿!我可不想地板被他钻个窟窿。” 刚得了一个线索,又这么迅速地被掐灭了,世上真是没有比这还郁闷的事情了。 白墨槿柔声安慰着:“能摆脱掉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不过那老疯子还要不要查?” “自然是要。”慕云寒语气肯定,“除非赤晗什么时候脑子坏掉了,再次送上门来自己把幕后的主谋供出来。” 碧筠心里却是百味交织,闷闷地从怀中拿出一卷陈旧的羊皮纸来。 缓缓展开泛黄的纸,只见纸上用墨笔勾勒出一座座山的形状,光看这图,就能让人联想到那连绵的青黛色。有的山峰下面有名字,有的则是空白一片。山中河流也标记得清清楚楚。 “老疯子,也就是温竹竿,他基本上在这几个山中活动。”碧筠用笔杆在地图上某一块区域画了个圈,大约包括了四五座山头在内。“这么些山有个浑名,叫‘竹竿群山’,倒不一定是衬着老疯子的名儿起的,只是这几座山上奇特,别的不长光长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