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有名是急匆匆来拜访这一户还算不上亲戚的亲戚的。
知道昨日李怀带着妻儿子女去了平阳城,可他跟李家的关系并没有板上钉钉,昨日李家并没有让他去作陪,倒让他有些不悦。
李怀对这个侄女婿倒是不错,专门引他到书房说话,中午还留他用饭,只是刚将人送走,便摇了摇头。
魏氏看他这副样子,哼笑了一声:“怎么,入不得眼?”
知晓魏氏昨儿在城里受了气,李怀呵呵笑了两声:“才学有,人却钻营,也不知从哪儿知道我同道林兄交好。”
魏氏咬着牙学赵氏的模样说了句:“这偏乡僻壤的,能出几个举人?”
“哎,你呀,何苦跟她们置气,都是想让孩子有个好归宿罢了。”
魏氏哼了一声,转身出了书房,李怀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心太软了,当初收到想让李妍去京城说亲的家信时,她便说让李怀回一封,京中形势不明,不好给侄女说亲,没想到他支支吾吾地推辞,最后还是让老太爷出面亲自回的家书。
想了想去了女儿院子里,见知行还赖着不走,上前先拍了一巴掌在这臭小子的脑袋上:“读书去!”
臭小子立马蔫儿了下来,揉着脑袋往自己的书房去,知浅上前,挎着母亲的胳膊往屋里走,笑:“娘,怎么了?”
“怎么了,我是瞧见跟那家子有关系的就来气!”
知浅笑着摇了摇头:“您这是何苦,大伯娘那个性子,您事事处处都压她一头,如今有个高兴事儿了,当然想在你跟前多说几句。”
“小小的举人,这便开始打听你爹在翰林院的故交挚友了。”魏氏方才见了郑有名后,竟生出些还不如让侄女去京城说亲的感觉。
“娘,”知浅嗔了一句:“这种人您和爹也见多了,何苦为他生气。”
魏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也是,何苦同你大伯娘置气,你大姐姐,好看是好看,却不端庄,到京城中说亲也难,看着老太爷的脸面引来些钻营之辈。小地方出身的举人,总是得仰仗咱们家里多些,妍儿嫁过去也不受气。”
知浅笑:“您这不还是惦记着大姐姐么。”
母女两个说着说着,魏氏又想起了陈恭,笑了笑说:“你还记得那次送你和知行回来的陈公子吗?”
知浅点了点头。
魏氏笑:“你大伯娘还说到他了,也不知是不是向妍儿求过亲,左右你大伯娘是看不上商客的,不过那陈公子,倒没有寻常商人的铜臭气。”
“娘,”知浅嗔了一声:“不说这些了。”
“好好好,”魏氏也知道知浅不耐听这些事情,便道:“这离开京城天宽地阔的,等你弟弟读书闲了的时候,也可带些人出去转转。”
“多谢娘!”
“不对!”魏氏拽住了知浅的衣袖,还没等女儿变脸,忙道:“你同知行出门,要将面纱戴上。”
知浅抿唇笑:“知道呢。”
可没想到戴着面纱也会惹来麻烦,知行在家里待不住,姐弟二人便一道去平阳城里,知浅要出门,魏氏自然要让她带上护卫,知行嫌弃知浅左看右看尽看些女孩子的玩意儿无趣,牵着马走得飞快,一会儿姐弟两人便分开了,知浅瞧见有人买草编的蜻蜓,便凑过去想仔细瞧瞧,却有人骑马疾驰而来,差点儿把她撞个丢魂失魄。
本以为是哪家没规矩的公子哥,不管撞不撞人先走自己的路,知浅刚整了整面纱,那马上的人却同她说话了:“你是哪家的,出门还戴什么面纱?”
啧,还是个姑娘。
知浅抬头看了马上的女子一眼,鼻梁过高显得男相要坏不坏更配了个宽方的下巴,谈不上好不好看,耳畔的红玉在太阳底下晃眼,跟着的丫鬟忙上前将知浅护在身后,那女子一甩马鞭,差点儿伤到绒桃的脸。
知浅恼了,反问道:“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