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哽声道:“婆母的话我记下了,日后,我府里的孩子断不敢再胡乱说话惹事。”
老夫人看着姚氏:“我的出身比你高了不止一分半点,既然我肯为了我爱的人放下我的身段,那么此生我都只是宋家的儿媳,谨守自己的本分。你的茹丫头,如果她还自认为是宋家的女儿,就守好我宋家的规矩,否则我定不会容她。”
姚氏叩头:“婆母的话我记下了,我是宋家的儿媳,茹儿是宋家的女儿,断不敢再说有损宋府名声的话。”
老夫人叹息一声:“你们两个当娘的,平日里的言传身教最是要紧。既然那几个孩子在祠堂跪着,你们也去跪着吧。李小娘身子没好全,就不去跪祠堂了,她自愿抄写佛经,继续回去抄写吧。”
王氏姚氏李小娘叩头离开。
老夫人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两个起来吧,坐下。孙婆子,把今日做的牡丹花甜粥给他们每个人端一碗来。”
宋名仕和宋名途起身坐下来。
再又一口一口把甜粥吃完。
老夫人满目慈祥:“今儿的事,你们怪我严厉了么?”
“儿子不敢!”
“我们仨也好久没有好好说说话了。今日的事的确是伤了我的心,乔丫头之所以打人,也正是伤了她的心。她还不满十四岁,却懂得守护府里的人,我心里安慰。”
两个人仔细听着。
老夫人再说:“名情的事儿,只有我们母子三人最清楚,当年你们的父亲为了她的确是气极吐血。但她心里比我们难受百倍千倍,你们二人原谅她吧。”
宋名途道:“母亲,儿子从来没有怪过小妹。我这些年不敢去看她,是怕她看到我以后心内愧疚自责,儿子是怕小妹难受才避着她。”
宋名仕眼圈通红:“当日父亲吐血,在弥留之际对我吩咐,他只想帮着小妹完成她心中所愿,却未曾想没遇良人。他说小妹性子刚烈又孤傲,此生只怕都再难伤愈,要儿子这辈子都好好照顾她。父亲过世之后,小妹狠心,不来看一眼,不来送葬,儿子心里恨她。”
老夫人流下泪来:“我又何尝不是怨了她这些年,可乔丫头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她爱了一个狠心薄情的人,却并不是她的过错啊。她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即便是令我们失望过,她依然还是那个宋名情啊。她自知你们的父亲是为她而愤然身亡,又哪里还有半分脸面面对他的遗体,她的心又何尝不是死去那般的疼。比之我们的痛,她痛及万千。”
宋名仕流泪道:“我心里又怨她又疼她,不知如何面对,只能避着她。”
老夫人含泪问:“我只想问你们,关于乔丫头以后继承宋府家业的事,你们都告诉过谁?”
宋名仕道:“儿子谨记父亲遗言,万不敢乱说一字。”
宋名途道:“这个事,还是前几年母亲才亲口说给我听,儿子也是万不敢随意乱说的。想着大嫂为了宋家,做出过那么大的牺牲,儿子心里只有感激。”
老夫人沉吟:“我只能告诉你们,次乔儿出意外绝对不是意外,一定是府里有人要害她。我之所以不明察,是不想让府里再生事端,所以你们忘了这件事,平日里留心些就是了。”
宋名仕道:“我已派人暗中留意钱奶娘,当日的事情她是唯一知晓的外人,若是泄露也只能是她所为。如若查实,便悄悄打发她出府去。”
老夫人颔首:“我们娘三心知的事,就无需让孩子们知道,我只望我的子孙有个清白世家,好生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