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确实留在天堂了……
刘姨大概发现了什么,死也不让他们再带走其他没有染病的孩子了。
手痛的又酸又胀,起了一个又一个斑点,手背上,手心里,手臂上,脖子上。
不能见风,一着了风就瘙痒难耐。
刘姨怕传染给孩子们,更怕他们被恶人带走遭遇毒手,摇摇晃晃地蹲在地上,哭红了眼,最后一次用温暖的手臂拥紧一个又一个瘦小的身子。
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护好孩子们。”
管理局有些走狗还算有些人性,没断了他们的伙食。
有些人做了坏事怕报应,“不是说把他们分到医院去就行了吗?”
可不是所有人都是人,哪会在意那么多。
叼着根破牙签,人模人样的做着狗事,“放屁!赶走就对了,你他妈管那么多!谁看见了,啊?!你不说!谁看见了!”
刘姨称那些人为“披着人皮的狗”。
南晴其实没听到全部的真相。
她也忘掉了一些事。
……
晴川只有一家大医院,一边富丽堂皇的院楼,月月翻新,是给有权有钱的“上等人”看的,一边破旧的烂尾楼招待剩下的人。
孤儿院解散了,孩子们都不在身边了。
刘姨几托关系住进了医院,她在哪都没有见到孩子们,一个都没有见到。
又下雨了,老天爷都在哭泣。
乌鸦的叫声都让人厌烦。
漆黑的毛色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漂亮。
在刘姨眼中,漆黑的,漂亮的,只有她的晴晴,那双眼睛。
刘姨的晴晴,你什么时候来啊……?
你在南家幸福吗?快乐吗?
不快乐刘姨带你走,以后就我们两个人……
一位年长的女护士走到房门口,静静看着刘姨出神,再看看窗外萧瑟的春雨,和她攀谈上了,“还在等啊?”
“是啊。”刘姨侧头看向护士身后,眼中还存有一丝期待。
这最后一丝期待立马被护士身后的空荡击的粉碎。
护士看出来了,叹息一声,“等不到了吧。”
“可能……”刘姨喉咙如鲠在喉,因为难过至极,抑制住了没有痛哭出声,于是脸憋的通红,几乎要渗出血了。
刘姨几乎到了弥留之际,她自己早签了放弃抢救同意书。
老护士清楚这一切,她也伤感起来了,“他们不爱你了?”
刘姨眼眶中的泪水汹涌而出,止也止不住,滑到鬓间,嵌入鬓发。
“可是我爱,我爱他们就足够了。”
刘姨忽然间大笑起来,含笑看着天花板在她眼中天旋地转。
刘姨想抹开眼前的朦胧雾气,手动了动,插着留置针的手背疼痛不已,身上无力,终于不再乱动了。
刘姨没等到她最爱的晴晴。
人死前,没有家人陪伴,只有一位老护士。